春分告罪道:“姑娘,太太一定要进来,奴婢拦不住……”
钱卿瑛失望的瞪了松松一眼,迅速调整了松垮的心情,转过身来摆摆手让春分下去,陈氏要进在她这谁都不敢拦的:“上茶。”
“瑛儿。”陈氏又叫了一声,带着满心的期盼。
“恩,有事您说。”钱卿瑛点点头,十分的客气,她本就不是那种非谁不可,没谁活不下去的人,两年来保持距离的母女关系反而让她很轻松。
“你赶走锦屏是为了娘出气是不是?”陈氏小心翼翼的问。
钱卿瑛舒舒服服的往榻上一靠,直言不讳道:“恩,这个原因占了一部份,都说花无百日红,最主要的是她太过得意忘形了,动不动在我累的不想动弹的时候撩拨我一下,有她在一天,我便如芒刺在背,我已经很克制自己了!可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换做你是我,会放过这个名正言顺除去肉中刺的机会吗?”
“只是这样吗,我以为你原谅我了。”陈氏抽抽搭搭的哭了。
钱卿瑛心中泛起一阵无力,哭笑不得的说:“呵,母亲你别哭了,女儿对你还不好吗,都说你别在指望我帮你沾染业障除去情敌了,世界上哪有光收获不付出的好事,该尽的孝道我都尽了,今天我倒想问明白你觉得我到底欠你什么了?!”
“我……”陈氏答不上来。
“我这个女儿如杂草般被人践踏着,险些被人掐死躺在园子里,要不是张嬷嬷,我就是尸首发烂发臭也都没人知晓,父亲忙着名位和女人,你在做什么?我在落拓之时,日夜研读兵书、史书寻求我渴望的力量!我曾不计前嫌,理解你保护你,你都对我做了什么,你做的那些事耽搁了我多少计划。母亲,对于那些不爱我们的人,一旦付出了感情就罪孽深重,我了悟了你还不清醒吗?不要在哭着要求我做什么超出我责任范围的事了,也算我求你一次。”
“娘知道,一直是娘拖累你了,可你的梅花篆和丹青不要落下啊……不要白白糟蹋了好天分。”陈氏倒是没继续纠缠,反而担心钱卿瑛因为气自己而赌气不来学书画。
“我没有,你瞧,我再忙每天该做完的事都会做完的。”钱卿瑛的眼里有些发烫,浮上抹心酸,转过身去找了最近练习的书画递给陈氏看,或许过些时候她真的能不再去计较。
“好好,有进益了。”陈氏摩挲着纸上的皱褶,其实小幺在书画上的天赋只是中上,她不管学什么东西都很善于模仿,繁复精巧的技艺一学就会,却很少有灵气逼人的构思。以前不说是怕打击孩子,现在不说是明白她只是把这些当做修饰自己的点缀,赚钱经商谋算人心才是志趣所在,也就不再强求。
一时无话,不就陈氏便起身告辞,钱卿瑛才觉轻松了些,第二天起来,钱管家就来报:“秋明轩已经在收拾了,要不要奴才去盯着点?”
钱卿瑛摇摇头淡淡吩咐:“不必了,不过父亲你倒要多安排些眼线看住了,他总是要做点什么挣扎一下的,不可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