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一番好意,与在这儿教训我,不如回去叫冯喜才查查,身边的人被换掉了多少。”卫嫤抬手,也不管谢征是否愿意,便叫人拉着他走了。
谢征目视兀言昊,一脸地哀怨,可是卫嫤却当作没看见似的。他长得清秀,却并不俊美,同样是盈盈欲泪,箫琰比他好看多了。她有些得意地扫了箫琰两眼,挽着他的手又紧了一点。
箫琰朝她温柔一笑,低声问道:“这就去与齐前辈会合?”
卫嫤回头扫向兀言昊,恰见他一手扶起司徒剑,将目光远远地投来,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箫琰身上,箫琰直感到脑后发凉,觉得自己好像问了很多余的话。卫嫤拍了拍他的后背,哈哈笑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你母亲亲的故交可是非常关心你的,要是留下来的话……”
箫琰打了个冷颤,回手掐了她一把,没等她惊呼,便拉着她匆匆地走去了队伍的最前方。
那娃娃脸握着那面金色令牌,面容扭曲,远远地便只听见二师兄在骂:“何方宵小,竟敢对我不敬!放我下来!”那娃娃脸看了一会儿,终将令牌纳入怀中,闪身朝着那人群猛冲,却听半空一声闷哼,一道剑光不偏不倚地落在麻袋上,顿时,暗红的血迹沁了出来。
卫嫤曼声道:“前辈,我没和你开玩笑,你再过来,我便杀了他。”她傲慢得如一只华丽的孔雀,哪里还有半分御前失仪的狼狈模样?那一刻,卫嫤的狠戾与记忆里的女人重合在一起,他咬牙,唯听见牙间格格响。
谢征看卫嫤从麻袋上拔出长剑,只惊得瑟瑟发抖,再也不敢有半点表示。
兀言昊看着卫嫤,神情恍惚,半晌才道:“师弟,你还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儿。”
那娃娃脸回头像要吃人似地瞪着他,冷冷地道:“事已至此,你何不将我们都杀了?浮屠宫已殁,我等再无瓜葛,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们?”
兀言昊淡淡地道:“不是我不放过你们,是你们不放过我!老2守在那洞底等着我去送死,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四师弟,你我同门一场,我不想为难于你,只要你答应我不再伤害那姓卫的丫头,我可以不再追究。”
那娃娃脸笑了笑,面露几分哀凉:“你说这些,不算是脱了裤子放屁?你明知道二师兄在她手里,我根本动不了她。大师兄,你几十年前拜在女人脚下,几十年后又是如此,你难道忘了这些女人是怎么对我们的?段织云骗你,骗你为她倾尽所有,连心都给她掏空了,你还恋恋不忘?你让我不伤害卫小姐,其实不想让我伤害她身边那位公子,对不对?”
兀言昊推开了司徒剑,凝眸道:“我是欠了你们很多,师门被灭,同门流离失所,确是铸成大错,这些年来,我无颜面对你们,躲在地下之城,终日惶惶。我怕你们找来,却又想你们找来,其实,我同你们一样难过。四师弟,织云有两个孩子,长子如玉,次子如蒲,我能看到他们成人,此生便无遗憾。往事已矣,要我以死谢罪又有何难?南禹巫族,与我们同属一脉,你们又何必……赶尽杀绝?”
“长子如玉,次子如璞,只可惜,‘凤点头’只有一支,救得了璞,未必救得了玉。大师兄,你与段织云日日尽欢,可又知道她那样的女人仅为一己之私,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我知道你觉得那孩子长得像她,你心疼,你爱惜,但你可又知道,他身中寒咒,根本不能久活于世?你想对人家好,人家却是死了也不会领情,痴心付作东流水,可是值得?”那娃娃脸远远地看着那白衣似仙的男子,目光幽暗如鬼火。
“你说什么?他们都中了寒咒?”兀言昊的脸色刷白,几乎透明。
“不错,寒咒!是寒咒,而不是寒毒……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如果那孩子不懂武功,兴许还能活得久一点,但是他武学修为如此精深,无疑是为寒咒提供了一片沃壤,我自是可以答应你不伤害卫小姐,也不伤害那位陪在她身步寸步不离的俊俏公子,不过我们会派人跟着他们,看着他们生离死别。”那扭曲的娃娃脸露出了几许刻毒。
兀言昊面如死灰,手指几度握紧,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传了一半的功力给箫琰,也就意味着,是他,亲手将段织云的孩子推上了一条死路。只是他不明白,明明段织云恨的是大梁国的皇帝,为什么会连自己的孩子也害了。
那娃娃脸轻声道:“在南禹,身为男儿是什么样的下场,你应该清楚。织云皇后那样高骄,怎么能容得自己连生两个都是男婴……她兴许是恨着先帝的,但她更恨自己的孩子。当今圣上要死,那个注定沦为女人玩物的孩子,也同样要死。你该明白,你喜欢的那个温柔大方,典雅高贵的女子,是怎么样的蛇蝎心肠。温柔慈悲,在她心里,根本不存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