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你们一个两个都被猪油蒙了心?糊涂了?她是一个女人?女人的话怎么可以相信,我们明王是绝对不对与什么公主为伍的,一定是这娘们在耍诈。你们别信。”难民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越说越气郁。
女人,在漠北人眼中等同于财物,对于军旋出身的他们而言,差不离比战马还低一等,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女人和马一样,都是拿来骑的。
在漠北,大部分的女人都不如一匹常州战马的价。特别是生了孩子的女人,就基本没有了价值。即便漠北是个男多女少的局面,女人却仍旧没有地位。因为漠北民不喜欢自己同族的女人,他们喜欢又白又美的大梁姑娘。大梁姑娘多半是有家主的,只有少部分可供骑乘享乐,价格还不菲。
漠北的黑脸汉子们都气疯了。
“在这饥荒年头横竖都是死,我们为什么不搏一把?我们虽然不相信玉宁公主还活着,但有希望为什么不去试试?有人要对我们不利,又何必巴巴地将我们引去宁川?还有,女人的话怎么不可信了?你们不是娘亲肚子里出来的?难不成还是猪腰子跳出来的?”
“就是。我们去哪儿,又不关你事?这位女侠已经说将东西让给你们,你们还不识好歹!”
“这些人越看越不像是善类。仗着自己脸皮比别人黑,就非要说自己是明王的部下,明王哪有这样的部下?说不定他们才是假的!我们走!不理他们!”
几位难民说着,还真的听了卫嫤的话,走了。叶冷自告奋勇地引路。带着一群人陆续东去,那些黑脸汉子的脸黑得如同这夜一般,伸手不见五指。他们想追着那些难民去,却又被齐思南等人拦得严实。
卫嫤似笑非笑地看他们几眼,又转向了那些残留下来的守备军:“你们都听够了?听够了还不走?”
二长老嘶声道:“那玉宁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卫嫤道:“不关你的事!”
齐思南也想问,但心里纠缠着无数念头。相持不下,反倒不可能像旁人问得那样利落。
二长老被卫嫤气得差点爆血管,可是他武功被制。手足无力,只能任人宰割。
箫琰看了看天色,轻声道:“嫤儿,快天亮了,既已决定。我们现在就动身。”
卫嫤点点头,扬手招呼齐思南。没等他开口,却又睨了那些呆头呆脑的守备军一眼,她耸了耸肩,道:“既然你们还不肯走,那我就再赠你们几句。玉宁公主是还活着,我可以人头担保,但世上却并无‘应世明王’这种东西,你们可曾想想清楚,九州荒地,有哪一族天生长得与瘟神一样黑?好好地想。”
二长老脸色大变,那些黑脸汉子的脸也跟着变了,两边的人同时扭过头去,眼睛里已经换上了熊熊燃烧的仇恨。有哪一族长得像黑鬼似的?自然是漠北与北夷两族。有哪一族是将女人视作尘芥的?自然也是这两个男尊女卑的蛮夷之族。大梁与漠北矛盾未解,与北夷更是为互为仇雠,怎么能让大梁的军备落到这些人手里?
空气凝重,再一次剑拔弩张。
卫嫤笑了一声,听得齐思南全身发毛。
他本来想问卫嫤为什么不要那些装备,现在却不用问了。
“你们打吧,我走了。有缘再见。喂,小黑脸们,兵器我留给你们了,将来见着完完约,别和人说我见死不救。”她笑声朗朗,一脸得意。她不只是见死不救,还摆明了要蓄心积虑将别人往火坑里推啊。
箫琰摇了摇头,揽住了她的肩,齐思南赶紧地跟上去。
一行人,一路无言,背对着日出的万道霞光,走得懒洋洋。
二长老仍旧是被人扛在肩上,一路憋到嘴臭了也不愿说话,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突然低声问:“丫头,你说的玉宁公主的事,是真的?你从哪里听来的?”
齐思南没转头,紧张地坚起了耳朵。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答案。
“是真的。因为……”卫嫤故意看了箫琰一眼,轻飘飘地道,“因为她就是我的师妹啊。”
“师妹?”浮屠宫二长老有点恍不过神。卫嫤不承认自己是浮屠宫的弟子,就是因为她与玉宁公主师出同门?可是不对啊,冯喜才曾言之凿凿,说这姓卫的丫头是卫梦言的宝贝女儿,她很小就去了金平,怎么可能识得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