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吃到卫嫤,这时候自然来戗着,老天待他还算是不薄,一下子就送来了两个。就冲着这一点,他就是再恶心,也得牺牲一回了。替熏珏做做马前卒的感觉,也还不错。
单九有些不明所以,但听出那话里的不怀好意,便有些不服贴,只是她伤得太重,这一挣扎,断掉的肋骨就止不住疼,那两名少年倒是好心,按着她拖进草丛里,就将衣裤扒了个精光,一寸寸为她接起骨来。单九痛得直流眼泪,柳欢终于是看不下去了。
“赔不是?姑奶奶字典里就没有这三个字!”她玉面含霜。
飞凰拍手道:“现在的姑娘真是越来越有趣,我喜欢,就凭着这一点,你非跟了我不可。”他一脸登徒子的浪荡模样,配上那张妖艳不可方物的脸,确实很有看头,只可惜柳欢打小见到的都是最美最耐看的,一瞧着这样俗气的面孔,反倒不耐烦起来。
她从乐青手里取回自己的长弓,绷着弦子发出一声轻响。飞凰眯了眯眼睛,慢慢踱到了熏珏身边。立场一分出来,就变成了对峙之态,熏珏沉下脸,猩猩似的脸庞掩不住一双浓眉造成的可怕影响,整一个面盆子就像个俏生生的“囧”字。
相比之下,熏珏的脸好像比飞凰耐看得多,至少柳欢看了两眼还觉得不够。花重泪却在心里暗暗琢磨着:“像是看着这样一张奇形怪状的脸,卫嫤十有八九会笑得停不下来,要称赞一个人可真难,特别是这个人浑身上下找不出来一点优点时。”
两边势力一拉开,还是熏珏手下的人多了三成,实力如何,或可未知。
飞凰的兵器是一串马蹄大小的珠链,一颗颗都是冰冷闪亮的金属材质,光滑得可以映得出人影。乐青行医,不免走访各王孙贵胄,自然知道这物事是做什么用的,想想就觉得恶心。再想想这样龌龊的人要拿着这样龌龊的兵器与自家夫人较量,他心里就像吃了二十五只耗子。
百爪到心。
“就由我来会会你。”乐青难得主动一回,却是明显的以卵击石。
“这种小兵喽罗,不必乐大哥出手,我来解决他。”花重泪抖抖手里的链花,甩出一道冷光。他使的是一条链子,前头有勾,有爪,看起来不过是寻常在高处攀爬所用的工具。
柳欢没有反对,私自看向熏珏,笑了笑:“我喜欢速战速决,不爱单挑,他们打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江湖人行事图个爽快,我也不和你说什么点到为止!三十招之内,你若赢得了我,我的人就任由你处置,若是你输了,就得带我去见大祭司。当然,如果你识相的话,就该早作决断,选一条明路。”
柳欢这一说,却是明示暗示沾了两点便宜:第一,她口中说的“我的人”指的只是乐青与柳沁,现在柳沁下落不明,乐青又与她是结发夫妻,共同进退,自是理所当然;第二,她没有报出自己的姓氏,就想要看看熏珏的低细,如果连这样的暗示都听不懂,她也不用客气了。
谢征与叶冷一看,好像没自己什么事了,便想着要绕开他们再说,却不想被飞凰随行的两名少年拦住。两名少年身姿灵动,腰干有力,貌似实力不俗,叶冷带着谢征这个拖油瓶,一时叫苦不迭。
“请。”飞凰摇了摇头,将视线收回,向着花重泪作了个手势。
“得罪。”花重泪拱了拱手,突然起手挽出一串链花,链花寒芒随夜色星光点点闪动,竟是十分好看。花家世代执掌武林,绝学渊源深广,花重泪更是历任继承者当中好奇心最重的一个,只是天生没有杀性,在斗狠这一点上,远不及柳家。他这一出招,并不是起势,而是摆了个姿态出来给人看看。
可是飞凰却不是这个心思,看他招式当中有机可趁,他可是兴致勃勃地迎了上去。
天地间响起一阵喧哗,窗前的树叶又落了一层,箫琰倚在床头,看卫嫤昏睡的容颜,只感到心头淌血,不止不歇。玉煜作为他同母异父的弟弟,什么都学到,却学了一身制毒用毒的邪法,他居然想到用这样的方法来毁掉卫嫤。
不用等功力反噬,很快,卫嫤就会因为过多地吸纳外力,心力交瘁而亡。这副皮囊,就是个千穿百孔的容器,若是容得太多,太满,是会爆掉的。
他从侧面的镜子里看清自己低垂的长发,良久,才俯下身子将卫嫤重又抱回了怀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