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青苦笑道:“是一种很奇怪的毒药,只对内息有反应,却未见伤及心肺,看起来并无多大害处,只是身体有极限,一直这样下去,就很难说。”
司徒剑道:“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会中这样的毒?”
乐青摇摇头,懵然未知,过了一会儿才又道:“在下所学有限,看不出这毒的来历,但箫公子却像是一早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不告而别。”他整理了思绪,将卫嫤与箫琰之间的纠葛细细说了一遍,没有亲见的地方,也推断得有理有据。柳欢似乎没料到里边有这么复杂的内情,跟司徒剑一样,听着听着就呆了。
乐青有些惴惴地道:“方才浮屠宫那位前辈在眼前时,在下不敢细说。齐前辈已经亲自去为卫小姐配置解蛊毒的药方,在下目前能做的,就是边看边等。未知司徒前辈有何高见。”
司徒剑啐了一口,跺脚道:“呸,还什么高见不高见,事情弄得这么复杂,我回去要怎么向北面那臭小子交代?先跟我回惜祭去,老纸先把那破地方踹了再说!”他刚想走,又似触动了什么心思,喃喃道,“你说的那位配制蛊毒解药的人什么时候回来?几时在哪里会合?”
乐青哑然,柳欢亦是一问三不知。
司徒剑被他俩气了个半死,即又转向完完约:“小黑蛋,你来说!”
完完约听到那“小黑蛋”的称呼,脸色便有些变,但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忍下来了,道:“时间不知道,地点却有说过,是在瑶州。”
司徒剑听他说瑶州,立即联想到前去配制解药的人是谁,长眉轩了两回,却还是没忍住将完完约骂了一顿:“什么时间也不知道,当真是个废物!去惜祭再说!”惜祭是通往南禹的大门,齐思南要去瑶州,辄必须经过此地,司徒剑当机立断,也不是没有道理。
三人无从反对,纷纷点了头,柳欢心里惦记着柳沁,忍不问:“司徒前辈,你们由惜祭来,可见过我那妹妹,她这么高,穿黑衣,喜欢将发髻梳高……”
司徒剑眼睛一亮,显然对柳沁还有些印象,可是这一路上却未曾遇见过。柳欢打量着司徒剑怀里生死不知的卫嫤,一颗心高高地悬起来,半天没着落。她对妹子的武功有信心,可是对这些毒物却拿捏不住,想了一想,却是压低了声音向乐青道:“巫族的龌龊法子着实歹毒,此族不灭,南禹不存!”再说这话的时候,争强好胜的心思似乎也淡了,作为柳家的传人,她隐约知道了自己该做些什么。
司徒剑轻功不俗,柳欢勉强可以跟上,完完约和乐青却基本成了废物,不一会儿,五人就作两拨,前面那三个一眨眼就跑得没影了。完完约虽不甘心卫嫤被这样抢走,但实力差距明摆在那里,要怨只能怨自己没用。
“乐兄方才说,身体有极限,是什么意思?”两人在山路上疾驰,只跑得大汗淋淋,却不敢喝水,走不过半个时辰,嗓子都冒烟了。完完约挥了一把汗,仍旧记挂着卫嫤。
“什么意思?人的身体就像个容器,皮囊皮囊,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像这样不断地摄入他人的修为,难保她不会承受不住,到时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大补犹虚,卫嫤这副身体本来就没有扎实打底,又养尊处优那么多年,比想象中要娇嫩得多,将来承受不住,也就是死路一条。他自称妙手神医,却未曾医过这不是毒的毒,不是病的毒,一时之间,唏嘘良多。
完完约跟着他跑了一阵,终是觉得喘不过气来。两人跟着司徒剑的脚步,已走出了巫族的迷阵,剩下的路并不难走,依稀可见得山下的村庄。山上乱成了那样,山下却依然一派平静,只有深夜中几盏清辉,像星星那么孤寂地挂着。
东方冒出了一丝白光,不算突兀。寡妇村里已有人影攒动,偶有家禽鸣啼,悠扬婉转。
天快亮了。
完完约与乐青打起精神又走了一阵,突然见村口零星汇聚的火把,缓缓凝成了一道浅溪,似有无数人影慢慢聚在一起,往村外走来。
“她们这是做什么?”这座寡妇村是神坛的唯一入口,难道说,有人发现了司徒剑等人?
“等等,别动,她们好像是往山上来的。”暗处寒光粼粼,女人们竟一个个带着兵器在上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