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会如此,丽姐儿和那赵晏殊也没什么接触啊。”徐熹听了林氏的话半天才道,他有点想不明白。
“我也不清楚,这才在菩萨面前上香求菩萨保佑,让丽姐儿睡个安稳觉,不做噩梦。”林氏一脸焦虑。
林氏刚刚想到的,徐熹也同样想的到,他是知道赵晏殊拿着家里的巨额银票的,这要是遭遇不测,祖父殚精竭虑岂不是要落到一穷二白的下场。虽说那些银子不是徐家产业的全部,虽说祖父也说过这要看天意,虽说这也不过就是个梦,不代表什么,可这也同样让徐熹后背冒冷汗。再说林氏和丽姐儿并不知道祖父给赵晏殊银票的事情,自然也就只想到赵晏殊的安危处境,可自己心里明镜一般,怎能不惊慌。
“我打算让丽姐儿跟我们一起睡,看看如何。”林氏道。
“就照你说的办,我先去书房和祖父说一声。”徐熹回过身来,又道“这孩子做噩梦怎的现在才说,早说了我们也早想办法啊。”
“女儿这不是不想给我们添麻烦嘛,你还不知道女儿心思重!”林氏道。
“好好开解女儿,我先出去了。”说着徐熹披了大氅去了书房。
徐老太爷听了徐熹的话,不过一笑而过:“不就是丽姐儿做了噩梦嘛,找到原因就好办了。”
“那安国公……”徐熹欲言又止。
“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怎么还因为个梦慌里慌张的。你都有三个儿子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徐老太爷皱了眉头。
“你不是向来目下无尘,清高倨傲,对孔方兄,阿堵物不甚在意的吗?怎的丽姐儿一个梦你就如此慌张啊?假清高!”徐老太爷生气了,对这个孙儿到现在依旧不沉稳而生气。
“你自己好好想想哪里做错了,真是可笑。大丈夫居然为了个梦就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你在山里呆了这么久,难道就只知道上山打猎,下水捞鱼?不曾修身养性,反省自身吗?”徐老太爷是失望的,这个孙儿学问不错,却是个脑子不转弯的。居然只为了一个梦境就惶惶然,简直是不知所谓。在山中这许久,又曾去蜀州城打探,手上沾过血,怎得还是如此的轻率。自己的孙儿连那小小年纪的赵晏殊都不如,至少那赵晏殊敢千里走千骑!即便是那梦是个预示,赵晏殊死了,无非也就是没了银子,没有和新帝搭上线,徐家还可以找其他的路子;要是那赵晏殊福大命大没死,天下太平之后,新帝必定会论功行赏,孙儿必是会做官的,就这样能行吗?官场如战场,就凭孙儿这一根筋,也就只能进翰林院才能全身而退了。
“你将来要挑起徐家的大梁,你觉得你能行吗?”徐老太爷一脸的疲惫看着徐熹。
徐熹这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他以为自己准备好了,其实自己不过是自我感觉良好,实际上依旧是那个遇到事就不知所措,只能让祖父收拾烂摊子的徐元晦。
“祖父只想趁着有生之年看到你将徐家发扬光大,看来是太过贪心了。”徐老太爷看着孙儿一脸的呆怔,心都空了。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回去吧,好好照看丽姐儿,看她这两天瘦的,让人心疼。”徐老太爷转身。
徐熹对自己是怎么出的书房,怎么回的内室统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祖父失望的目光。自己是太不争气了,他自己都知道了。
林氏看着徐熹失魂落魄的回来,很是奇怪。莫不是女儿做噩梦找不到治疗的法子?
“相公……”林氏明显感觉到徐熹的沮丧。
“你说我能不能撑起门庭?”徐熹双眼无神。
林氏明白过来了,相公这是被徐老太爷训斥了。
“当然能了,相公不能,谁还能啊。”林氏挽着徐熹的胳膊,又道“是我不对,一惊一乍的,把你也弄得魂不守舍的,所以祖父才训斥你,对不对?说起来是我的错,相公只是带我受罚了。”
徐熹在林氏的软言细语下,终究是心情不那么沉重了。当然他也重新审视了自己,打算好好磨练自身,他是不想再看到祖父失望的眼神了。
晚上丽姐儿和父母一起睡在了内室,原本和丽姐儿作伴的虎妞也离了暖阁,和赵嬷嬷一起睡。这一夜,丽姐儿没有做噩梦,这令她精神好了许多,食欲又回来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