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下来,不但齐齐哈尔已经闹成了一锅粥,连帝都北京城也是沸反盈天不得安生。先是青年党暴乱,虽说天子脚下弹压得力,但终归是炸了死了伤了抓了,一通热闹下来也终归难免有株连之弊,诬告之祸,莫须有之冤。学生们被抓进去上千,一个个地接受甄别,虽然大部分陆陆续续放了回来,但终究有不少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就此吃起了免费牢饭。
总情局和警政部在各大学校直接开了“专案组”,老师和各色人等排着队进来喝茶,从祖宗三代审下来,很多人吓得把在校外私自兼职办培训班,养了小情人,和家教对象不伦之恋之类的事情也一股脑招认了出来,倒是多了不少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当然,成果也是丰硕的,校内各种形形色色的小团体和地下活动也都浮上了水面,从研究黑格尔和康德的兴趣小组,一直到老乡会兄弟会姐妹情,也包括了不少铁血大汉盟之类的激进小团体,一个个被迫公开登记注册转为受控的社团,要么直接解散。
正闹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又有几所平时比较安分的学校突然闹了起来,上千名学生热热闹闹地出来游行,喊着激情澎湃的口号声援被捕师生。学生们有的头绑白布条举着血红大字的横幅,有的挥舞着小旗,队伍中一些戴着红色标识面目严肃的青年,不时对一些交头接耳不够严肃认真的同学训斥一番,竭力让示威不变成热闹的郊游和男女学生联谊会。
对此,帝国警政和有关部门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学校从校长到看宿舍的大叔大婶一起出动,连劝带作揖的恳求学生们回校座谈,有话好好说。你们不要脸面,学校还要,帝国还要。几位校长已经死的心都有了,这事情一闹出来,别说办学经费,怕是自己搞不好也要在东城监狱过过瘾!
不过学生们也是说得振振有辞,帝国宪法讲得明白,国民有集会结社和游行的自由,同学们出来散散步喊喊口号,又不堵塞交通又没妨碍公共秩序,自然是合理合法。至于没有按照警政部的规定提前申报……都知道报上去也不会批,何必要报?
事情就这样开始脱离了轨道,直到一些激进分子开始在某些人的指引下去寻找石块砖头,直到某些谁也搞不清是哪个学校的人开始握紧了怀里藏着的某些金属器具。
一声奇异的哨子,众人的注意力一起转向了左前方。在这一瞬间,游行队伍里爆发了骚动,一些学生打扮却谁也搞不清楚是什么时候进来,以及到底是哪个学校的人,突然对身边之人下了手。不少人被按倒铐了起来,许多人被直接制服锁在一起,而下手之人随即开始阴沉着脸用警惕地目光打量四周。惊愕过后,学生们开始了骚动。
“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一位游行组织者大惊失色,几步走过去激动地质问。
“总情局,一处。”一个看起来像个文科博士,文质彬彬的人拿出一个证件,上面银灰色的金属徽标发出阴冷的光,“你应该问问,这些人是什么人。”
他用脚踢了踢一个双手被扭得奇形怪状铐在一起,在地上死命挣扎的学生打扮的人,那人的里怀被他踩着扯开,挂在怀里的带鞘匕首露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学生首领愤怒地喊道,“这个人是哪个学校的!再三说过绝对不能携带任何武器,我们的口号是非暴力!我们是示威不是暴乱!是声援被捕的同学!”
几个游行的组织者走过来,仔细看了看,都是摇了摇头。
“不用纳闷了,他根本不是什么学生。”特工一把扯开那人的衣服撕扯了几下,露出肩窝的伤痕,“这是长期练习射击形成的。他是青年党的青年敢死队,是专门来闹事的,目的就是激发冲突让政府把你们打死打伤,刺激全国的学生和青年闹起来。”
“这都是些惟恐天下不乱的叛逆。”特工环顾了一下四周,指着地上一个一个被制服的学生打扮目光凶狠的青年,嘴角带着嘲讽,“你们这次示威也是有人指点吧?”
几个游行的组织者互相对视了一眼,神色惊惧,终究还是有人点了点头。
“你们不过是别人玩弄的工具而已。”特工冷笑一声,“别人是要拿你们的血来编造谎言,刺激全国大乱好趁机夺权。什么民主,什么自由,不过是这些野心家随手捡起来装点门面,欺骗青年的外衣而已。”
“我不信!这是你们的阴谋!”学生首领脸上露出愤怒之色,半天之后又喊了起来。
“是不是阴谋,你们很快就知道了。”特工一笑,做了个手势,一些人走过来开始拍照,霎时间快门声大作。
“注意最近的报纸。”特工环视了一下现场犹自不知所措的学生们,“这次的暴乱和一系列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很快就会心里有数了。很多事情,并不像你们想像的那样。现在的社会很复杂,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事之前要三思,不要再被人利用来利用去,枉自搭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