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海盗每星期都可以获得七磅饼干、七加仑啤酒、四磅牛肉、两磅猪肉、一夸特豌豆、一品特半燕麦、六盎司糖和同样重量的牛油、十二盎司奶酪、半品特醋的配给。
海盗也是非常保守的一类人,他们会极其狂热地维护自己的权利。
尽管啤酒的定量很少,但在啤酒问题上他们倒会乐于妥协。事实上在南大西洋游弋,他们很乐意接受一品特葡萄酒做为替代品,也会接受半品特朗姆酒做成的掺水淡酒。在某些特定场合,葡萄干布丁可以看做和肉类相当。
不过这一切都成为了历史,一连三天的狂风,把整个舰队送进了可怕的无风带!而在无风带里,要是船只缺乏淡水,那它的命运是难以设想的。
“留心油漆!哦……杰克,看在上帝的份上,请留心点油漆。”
所有小艇都派到了前面,拖船的水手每隔一沙漏替换一次。有时候,一阵变化无常的热风会吹皱油腻的海面,船上的水手就都冲出去用转帆索转动帆桁,可是常常还没等“惊奇”号驶出一英里远,柔风就变得不再利或者干脆消失了,留下“惊奇”号毫无生气地在海涌上翻滚。
船颠簸剧烈到如此的程度,虽然加固的支桅索新近才上好绳索,后支索也折叠了起来,甚至连上桅杆也卸到了甲板上,可桅杆还是有折断的危险。
底舱里的补给也不容乐观,水手长比利一次又一次地核查淡水储备,清点底舱里那些一百五十九加仑理格桶里剩下的水,加上一百零八加仑大酒桶里剩下的水,还有塞好了桶口、船底污水渗透不进的、放在翼舱里的五十二加仑猪头大桶以及二十六加仑半猪头大桶里剩下的水,得到一个极其令人沮丧的总和。
即便以每人每天一夸特的配额来计算,淡水储备还是会以差不多每天半吨的速度缩减下去。况且这还没算上大量必需的、用来浸泡腌肉的水。
这一切让老约翰非常焦虑,而炎热一直渗透到船的最深处,使船底污水散发出并一直弥漫到甲板的恶臭,更是让他烦躁到了极点。
从早上到现在,他一直一瘸一拐的在船头到船尾这短短的距离里徘徊,声色俱厉地命令水手们奔跑着追赶最后一缕流动的空气。并时不时举起望远镜看看远处的天空,希望能发现一簇乌云,以便收集到几桶宝贵的雨水。
油漆工程是他的命根子,他早就告诫过所有人,不要碰刚刷上油漆的任何东西,尤其是船尾栏杆和漂亮的涂金雕刻。甚至在油漆没干之前,都不允许任何人在金叶子上呼气,也绝不允许把望远镜架在栏杆上。
就连那些小艇,也都被拉上来刮擦、油漆了一番。用他的话说“不愿意‘惊奇’号被人错当成纽卡舍尔的煤船,也不愿意小艇被当成运泥的方头驳船”。
董南显然撞到了枪口上,一不小心触了个霉头。尽管如此,同样忧心忡忡的他,还是蹑手蹑脚的走到舵盘边,小心翼翼地说道:“怎么样,老伙计?约瑟夫先生说环带里有时也会下雨,我想该来的总归会来的。”
用风帆和布篷收集的雨水,有股大麻和柏油的味道,根本无法下咽。但现在也只能指望老天爷了,因为谁也无法断定舰队遇上的柔风也会同样稀少。
老约翰轻叹了一口气,不无沮丧地说道:“杰克,事实上我也穿过几次无风带,却一次都没被雨淋到过。海平线两边的黑色云团,或在三四个地方同时出现的孤立小风暴,我倒是见识过,可各个小风暴中间却总有好几英里的平静海面,而我恰恰都处在这个该死的海面上。”
“但你仍然活着。”
董南拍了拍他肩膀,毫无底气地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但有雨还会有风,对此我深信不疑。”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