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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扔进大海,几缕殷红在海面上飘散开来。血腥味随着咸湿的海风弥漫,刺得人鼻翼和心头同时发紧,刹那间,海面竟是一片寂静。
小艇慢慢靠了过去,托马斯让人放下绳梯,胡安上尉等大小头目正站在舷边迎接他们,眼里满是打劫成功后的兴奋和喜悦。
“真叫爽快再多来几轮就更好了。”托马斯意犹未尽,指着甲板上的俘虏,眉飞色舞地说:“准能把这帮狗咋种全都干掉”
董南下意识的揉了揉鼻子,摇头道:“算了,他们已经投降了。”
一个重伤,四个轻伤,其中一个还是不小心绊倒的,伤亡数字倒可以接受,但持续近半个小时的炮战,却消耗掉了大量的6磅、9磅炮弹和葡萄弹。如果再碰上几根像这样的硬骨头,那舰队用不着去佛得角群岛,就会因为弹药告馨而不得不提前返航。
事实上这也是“胜利”号一直袖手旁观,并没有直接参战的原因。作为主管舰队后勤事务的委员会主任,董南对此忧心忡忡,恨不得回去后就推行火炮口径标准化,将现在这些口径不一的万国造通通淘汰掉。
然而,这也只能想想而已。欧洲各国对于这样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管制极严,甚至连殖民地都不许铸造,更别提一清二白只能靠走私的萨累了。
由水手长们组成的战利品委员会,正在底舱清点战利品;卡拉米则像尼德兰人俘获敌船时一样,正和两个参谋部人员在船长室收集情报;陆战队员们忙着清理甲板上的尸体,董南、梅尔斯、托马斯和胡安上尉等人自然不会凑这个热闹,而是饶有兴趣的参观起这艘大船来。
“圣多明戈”号是一艘双甲板武装商船,如果时光倒流一百年,绝对可以称之为一流战舰。它是用新大陆最好的木材建造的,已有二十六年的光荣航海史。船头到船尾有一百一十多尺,船宽二十多尺。从龙骨到上甲板的高度,最起码也有十六尺。
强大的肋骨像一座森林,支承着两层甲板。船帮是极坚的木壁,建造时,上面开了六十多个炮眼,但仅装了两门17磅重炮和十四门4磅、6磅短炮。
船舱内部十分讲究,舷炮甲板、船员的下甲板、储粮舱、船长房舱、厨房、医务室,应有尽有。底舱像一个大仓库,足以容纳八百吨以上的货物。内部是个小宫殿,外部像座奇异的城堡;一排排望台——在船艄犄角上向外凸出的、像尖拱型堡垒上多窗顶塔似的望台——仿佛是向大海张开口的大笼子,从那儿可以了望四分之三的地平线。
“真是一个巨大的海上棺材”
见伯爵也从“胜利”号上赶了过来,托马斯耸了耸肩,一脸苦笑着说道:“杰尔,尽管它能卖上个好价钱,可我们却没有那么多水手把它带回去。”
“还有多少活的?”伯爵回头看了看周围,一脚踢开根挡在他前面的圆木。
“死了三十三个,十六个重伤,估计也活不了多久,能干活的不超过二十个。”打扫战场和关押俘虏是陆战队的工作,胡安上尉了如指掌。
杀俘虏不是萨累海盗的风格,况且这个时代的水手大都由囚犯和穷光蛋组成,只要稍加动员就能收为己用。
“那就混编一下,另外再从各船抽调点人手。”伯爵想了想之后,一边往上甲板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走吧,上去看看船长先生,我倒想知道他为什么胆敢还击?天啦,面对如此优势的对手,这样的蠢货还真难找。”
“我也很想知道。”梅尔斯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事情的真相出乎所有人意料,葡萄牙人之所以拼死反抗,就因为舰队升起了骷髅旗。自知落到海盗手里将没有任何活路,他们才下定决心拼个鱼死网破。而底舱里那价值两万多佛罗林的银器和银锭,也给了他们反抗的足够理由。
至于那帮被吓跑的海盗同行,似乎早就掌握了这一情报。从马德拉群岛一直跟到这里,各种威胁恐吓也都试过。见葡萄牙人拒不投降,正准备接舷跳帮用武力解决问题,萨累同行们却不合时宜的出现了,让他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打了水漂。
船是从巴西殖民地回来的,肯定在佛得角群岛补给过。但有关于佛得角的情况,葡萄牙船长就是只字不提,任何恐吓和威胁都无济于事。
他四十多岁,从表面看去,略显冷淡、含蓄,十分有礼貌,是老贵族那种严肃的、稍为带点傲慢的礼貌。他穿着带下摆的上衣,短裤加长靴、头戴葡萄牙阔边帽,披着极名贵的丝衬里胭脂红斗篷。
他脸色苍白,胳膊在刚才的炮战中受了伤,穆秀才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鲜血还是不断从棉布中渗出。然而,跟那些横躺在甲板上和被扔进大海的人相比,他已经够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