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挂着威尼斯旗帜的船队,穿过直布罗陀海峡折向西北,回首海面一片空茫,人人都觉得精神气爽。
旅途平静,董南和往常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在艉楼上打发。
眺望远方,年轻的脸庞沉静有如石像,被人远远地望见会有种奇异的感觉,似乎有什么正在他平静的外表下滋长,像某种蕴藏着巨大力量的、令人生畏的东西,汹涌澎湃着,像脱缰的野马,也像暴风雨中的海面。
最终目的地是威尼斯,但在此之前必须与法国南部的赛特港、马赛、以及亚平宁半岛(意大利半岛)的热N亚、比萨、那不勒斯等地中海沿岸小国进行贸易。在处理桩物和采购物资的同时,还要送精挑细选出来的“葡萄牙抵抗〖运〗动”和舰队情报局人员上岸,好建立一套覆盖地中海沿岸的情报网。
“…单线联系尤为重要,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整个组织的安全。
跟葡萄牙人也要保持距离,除了关键几个联络点之外,最好不要发生横向联系。”
在出发前的那个不眠之夜,董南就与巴里考察了半年之久的军火商尤里奥洛夫,进行过一次秉烛长谈。静夜逸出思绪,他不自觉地吐露出深藏心底的计划…,而貌不惊人且神通广大的尤里奥洛夫,也为他那个庞大的计划…所折服,欣然同意就任舰队情报局第一任局长。
马赛近在眼前,董南有些不放心,禁不住地再次叮嘱道:“经费不是问题,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完全可以买几个官职。不管是内部人员还是外围人员,都必须要有一个合法身份作掩护,同时这些身份又不能太过扎眼。”
“您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为了证明他忠于大西洋公约组织,尤里奥洛夫不但把所有生意都委托给了蒙尼,甚至还把三个子女都留在了萨累。
而董南也表示出足够诚意,不仅推荐他担任大西洋公约组织的第十六位代表,而且还动员巴里等人让出萨累销桩业和服务业中的部分股份,让他成为了这个利益共同体中的一员。
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尤里奥洛夫对能否完成任务充满信心,再次看了一眼为他准备的那两船货物,保证道:“参谋长先生,半年时间,最多半年时间,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董南没有再多说,这段时间的相处和了解,让他能够深深体味这个充满智慧的商人微妙的心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选择了他,那就让他放开手脚干。至少说在眼前,他有足够能力掌握局势。
他默默地想着,目光慢慢地移动,跟着天际的云缓缓移动到东北方。
“左舷两个罗经点一条老掉牙的浆帆船,天啦,后面还有条船在婆它!”
随着僚望哨的一声惊叫,从海岸方向过来一队帆影,这让甲板上冒出一长串污言秽语“它娘的,该不是冲我们来的吧?”
“混蛋,该死的法国混蛋,难道不知道我们现在是商船吗?”
霍拉把舵扔给别的水手,三两步跨到侧舷。董南也跟着跑了下来,接过水手递上的望远镜,观察起海面上的情况。
一点阴魂不散的漆黑,在夕阳斜照下格外刺眼。
“他们还真快!”董南惊讶地掀起眉毛,豪不掩饰眼角边的一丝笑意“先生们,咱们好像又遇上同行了,先做好战斗准备,等他们离近点再说。”
“有意思,在这里还能碰上同行。“霍拉笑了笑“呛啷”一声拔出弯刀,大呼小叫道:“伙计们,准备战斗!信号官,给“艾迪,号发信号,让他们保护商船。”
“是!”
的确是一艘海盗船,至少说悬挂着黑色骷髅旗。它正在追逐一艘高大的浆帆船,气势汹汹地越逼越近。
水手和陆战队员们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甲板上被一袋袋沙子撤满,大炮上的绳子也被解开。“黑珍珠“号在水手们的操纵下,一马当先的脱离船队,远远监视着左前方的那两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