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紧张忙碌,舰队终于完全离开岛屿的背风面。
考虑到各舰和随行的几艘商船航速不一,史蒂芬司令官毅然决定“公约”号不参于追逐。而是命令“海神”号、“骑士”号和“英雄”号执行这一油水充足的任务,并约定了航线,一旦任务完成后无法汇合,那就各自前往澳门。
这让志在必得的“海神”人欣喜若狂,无需舰队下令,就把上上下下的翼帆升了起来,调整航向准备去拦截那艘陌生船。
航海官已经仔细地测量了它的方位,而且他还看出来,那艘船是左舷抢风航行的,或者至少朝顺风方向偏一个罗经点,而且还升着所有下桁大横帆和中桅帆。
“海神”号现在的速度是八节,而马西亚尔舰长希望到傍晚就可以在海平线上看到它的桅顶,然后在天没黑的时候,准备把支索帆以外所有的风帆都收起来,晚上潜伏起来,就好像躲在海平线下面一样,等黎明时分再扯满风帆突然出现在它面前。
“如果主力舰队追不上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只要没碰上风暴,那明天下午就能再次汇合。”
在大桅顶的横桁上,他用望远镜扫视远处的海面,从右舷扫过二十度角,就是前桅上桅帆的纵椽。在他的下面,他听见前桅楼里有人正用急迫的语调低声交谈着,说话的人没有注意到他,不过他们的声音比耳语也高不了多少。
马西亚尔舰长很是不满,禁不住地来了句:“二副先生,如果你真担心走散了的话,完全可以换乘‘公约’号。现在还来得及!”
沈楠可不想被人笑话成胆小鬼,连忙回道:“舰长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请你闭上那张乌鸦嘴!”
说话间。左舷船头不远处出现了鲸鱼。数目很大的一群鲸鱼,在不到一英里范围的海面上喷水。
包括马西亚尔舰长在内,所有人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鲸鱼在一起——肯定超过了二百头。
“天啦,如果以克劳迪娅群岛为基地。那该能捕多少鲸鱼啊!”前桅楼里的一个声音说。他是刚从本土舰队调来的水手,对萨累发展捕鲸业显然不是一无所知。
马西亚尔舰长乐了。顿时哈哈大笑道:“那你就好好赚钱,等攒够了就买一艘捕鲸船,退役后来这当渔夫。”
装备一艘船可不是一笔小数字。那个水手禁不住地笑道:“舰长先生。正如您所说的那样,我还真有这个想法。只是凭我那点薪水,想买船还早着呢!”
在鲸鱼后面,在鲸鱼后面很远的地方,有暗淡的闪光,那肯定不是鲸鱼的喷水。马西亚尔舰长把望远镜聚了焦。锁定住它——就是那艘陌生船,并意味深长地说道:“船会有的!钱也会有的。前提是你得好好干。”
猎物一直向前行驶着,保持着航线。但只能看见船桅,而无法看见船身。沈楠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了,还没等他盘算出距离,马西亚尔舰长突然俯下身子,朝甲板上呼叫。他的叫声荒谬地有节制,就好像远处的航船会听见似的:“甲板上的,把上桅杆降下来。”
下达完命令,他慢慢地爬了下来,要求部下们确保“海神”号不被发现,不过仍旧要保持和陌生船平行的航线,然后才走进了大舱。
在很大程度上,他是自己军舰的附属物,虽然相对而言,他的生活是和他人隔绝的,但他非常强烈地感受到了舰上的气氛。他也和这种气氛和谐一致,因为他对明天早晨的强烈企盼,已经出乎意料地减弱了很多。显然,他的心绪并没有妨碍他采取一切必要手段。
为了给见习军官一个学习的机会,他还很大度的让沈楠等人进来,看着他和航海官制订了一条计算得非常精确的航线。
“先生们,今天晚上去骚扰可怜的巴勃罗是不近人情的。该死的病,连参谋长先生都束手无策。沈……尽管我对大炮的状况并不担心,但我们可能需要装填更多的炮弹,尤其是明天早上。如果你感觉胜任的话,我希望你能暂时接替他的职务。”
舰长冷不丁的话,让沈楠大吃了一惊。要知道二副是个可有可无的职位,相比之下,负责火炮的炮术长则重要得多。
“我能行吗?”
在培训福建水师见习军官这一问题上,舰队司令官梅尔斯和分舰队司令官史蒂芬早就打过招呼。甚至还明确表示,包括分舰队旗舰“公约”号在内的一大批老旧舰只,不久的将来都会移交给福建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