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夸口信心百分百的男人,转眼就对女儿犯了难———坐在洗手间里的马桶盖上,权至龙用大腿夹住yoly,笨拙地给她扎头发。小时候连洋娃娃都没摆弄过,如今要给女儿梳头,可想而知有多难。而且yoly很挑剔,简单的马尾辫不喜欢,繁琐的发饰他又不会,好不容易扎出两条七扭八歪的小辫子,yoly直接嘟嘴,“妈妈梳的好看。”
“米亚内,爸爸以后会学的,一定给我们yoly梳出漂亮的公主头~”
头发算是搞定了,换衣服又出麻烦。yoly坚持要穿裙子,看看外面这天儿,权至龙担忧地说:“外面风很大,又是阴天,等会儿说不定要下雨呢。”
“要穿这个,就穿这个。”
“我们明天去动物园再穿这个好吗?”
“不,今天穿。”
“好,今天穿。”
女儿说一不敢二,权爸爸所谓的高冷属性也在这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父女俩总算是整装完毕。权至龙把yoly放在车子后排的安全座椅上,且为了配合女儿的白色公主裙,自己也穿了一身白色休闲装。琢磨着给女儿放首儿歌,他专心鼓弄着音响,yoly在后面问:“爸爸,我们去哪儿?”
“嗯,去......去街上逛逛。”
“给宝宝买糖吗?”
“买。”
“还要娃娃。”
“好,我们yoly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爸爸有钱吗?”
“......当然。”
“妈妈说,爸爸赚钱很辛苦。”
权至龙回头笑望女儿,“爸爸赚钱就是给yoly花的,不辛苦。”
yoly高兴了,两条小腿儿在座椅下面来回晃悠着。车子缓缓启动,音响里放着欢快的儿歌,父女之旅也跟着正式启程————
途中,权至龙透过后车镜看一眼女儿,“yoly呀,爸爸问你,害怕打针吗?”
“哈?”
“打针。”
“不打针!”
“......”
他就知道这事儿很棘手!
刚刚看下天气预报,发现天气不算太好,便决定改变动物园的计划,先带yoly去打针。且他有个习惯,就是困难要先解决,再做其他事。有一次他在国外演出,研希带着yoly去治龋齿,由于yoly哭闹不休,研希无奈给他打电话,他在电话里哄了好久,那边又进行了强制办法才算搞定。于是他在那时就暗下决心,以后绝不带女儿看牙和打针,却想不到......终究没逃开“宿命”的安排!
一路上,权至龙都在动脑筋,寻思着要怎么把女儿“骗”进医院好完成任务。正巧离医院不远有一家甜品店,他把车子停好,抱着女儿下了车。
“爸爸给你买蛋糕吃。”
“好~”
因为摄影机的跟随,路人很快认出父女俩。虽说节目组早有宣传,大家却不知他们已经开始录制,现在街头偶遇,顿时引来周遭的骚乱。
权至龙礼貌地回应一番,带着女儿走入甜品店,按照yoly的要求选了一块草莓慕斯和一杯鲜榨果汁,顺便买个布偶让女儿抱着。然后,趁小家伙贪恋盒子里的蛋糕时,他迅速出门右拐,等yoly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来到医院大厅。
“不来这里。”一看这周围的环境,yoly就预感到了什么,一面吭唧着,一面乱蹬着挣扎:“走,爸爸,走,走!”
“我们只去拜访一位阿姨,坐一小会儿就出来。”权至龙硬着头皮哄骗她,在yoly没有现出更大的反应时,迅速抱着她迈入电梯。
“我不要这个,不喜欢。”
yoly眼泪汪汪,权至龙拿着果汁给她喝,“爸爸也不喜欢。我们就来一次,很快,然后爸爸就带你出去玩儿,嗯?”
电梯门打开,权至龙按照指示牌找到儿科预防中心,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阵阵哭声从里面传出......yoly紧紧圈住他的脖颈,小嘴儿撇着,眼泪眼看着就要掉下,“爸爸,不打针,回家......”
“好,很快,很快我们就回家。”
一点不夸张地说,权至龙现在有点腿软,甚至有些无措地询问摄制组,“你们陪孩子打过针吗?”
想当然是没回应。
“偶都尅......”
他犹豫着把yoly放在门口的椅子上,一边给女儿喝果汁,一边喂她吃蛋糕,然后,一边想办法......
“爸爸去那边看一下,你坐在这里等。”
yoly点点头。
结果权至龙一离开,yoly就从椅子上蹭下来,捧着果汁往电梯方向走。等权至龙挂号回来,看着摄制组在远处,椅子上的女儿也不见了。他连忙走过去,挤开人群把女儿打横抱起,这一抱,让知道躲不掉的yoly哇哇大哭。
“爸爸不在,不能乱走哦~”
“不打针,呜呜呜,不打针......”
如今再说谎也行不通了,权至龙只得实话实说,“yoly乖,打了针才不会生病,只要你不动,轻轻一下就好了,不会疼的,爸爸不骗人。”说着,他抱着哭闹挣扎的女儿几步迈进预防中心。预约好的医生已经调好药剂等在那儿,yoly一见她手里的针管便嚎哭不止,四肢乱蹬乱踹,几欲从爸爸怀里挣出。
“就一下,乖,宝贝儿,打完针爸爸带你去买娃娃,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这“生死攸关”的时刻,yoly哪儿还顾得上等下干什么。小小的人儿劲儿可不小,权至龙手脚忙乱地抱住她,几次差点脱手又险险把她拽回来。
周围有摄制组,还有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比想象中更棘手的现状使权至龙感到极其狼狈,他治不住女儿!
“yoly,yoly!”
略带严肃的声音并没能震住女儿,反之效果更甚。无奈,权至龙微微施力,硬是把人箍在怀里,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再闹爸爸就生气了,乖,听话,我们yoly最勇敢了是不是?”
yoly被他固定住,抽抽噎噎地哭:“爸爸,不打针,宝宝怕,呜呜呜,宝宝怕,呜呜呜,爸爸......”
只有自己的孩子哭,才能真正牵动为父的心。一声声无助又揪心的呼唤,不断凌迟着他。而yoly用眼泪攻势硬是把她爹给哭得没辙了。顾不得围观,权至龙心疼地贴着女儿的额头,动容的眼底微微泛红,低声抚慰:“爸爸也舍不得你,宝贝儿,听话,咱就打一针,打完爸爸就带你走。”
“不打,爸爸,爸爸带宝宝回家,呜呜呜,回家,不打针......”
yoly一只手揪着爸爸脖颈上的肉,把那里抓得通红,也不见权至龙吭一声。趁她固定着,医生赶紧把酒精棉抹上手臂,yoly一颤,哭得更惨了,“爸爸坏,讨厌爸爸,不要爸爸,呜呜呜......”
权至龙像被打了石膏一样一动不动地抱着女儿,他盯着医生娴熟的动作,眼里的紧张和恐惧几乎与孩子如出一辙,“大夫,这针一定要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