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峰云道:“柳姑娘辩解道:‘柳进是真人君子,被名妓吓跑,只能说明他不恋女色,有什么好笑的?’有人起哄道:‘那么你是承认自己不是柳进了?那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柳姑娘呵呵笑道:‘其实,我就是柳进的姐姐柳丝丝,怎奈少林向来不欢迎女眷,因此乔装了一番,进来凑凑热闹。’说至此,对悟本大师一抱拳,说道:‘还望大师原谅。’悟本大师站起还礼道:‘剑神之女能光临本寺,是本寺的荣幸,再说燕王祭天祈福是天下人的事,柳姑娘能来,我们这群和尚焉有拒绝之礼?’悟本大师不愧是得道高僧,几句话即给足了柳姑娘面子,又保住了少林的颜面。
“柳姑娘道声谢,继续道:‘家父厌倦江湖生活,在金陵城中开了一家茶楼,名叫“茶坊”,大家有时间的话尽量去坐坐,算我请客,不过若是白大侠去,最好是带上长枪,喝茶的时间耍两下,料想助助兴,还是不错的。’我当时醉得厉害,还不知柳姑娘是女扮男装,说道:‘这位兄台如此说就不对了,你以为白家枪是耍猴棍,岂能到处乱耍?’呵呵,我醉酒,误打误撞,说出了柳姑娘的言外之意,引得群豪侠哈哈大笑,有些定力差的小沙弥也抿嘴直笑。白君屠虽是气愤,却也不敢开罪柳姑娘,只得忍住。群侠笑毕,又自顾吃喝。白明奇走到我身边,小声道:‘谢大侠,你既然如此拥护燕王,何不趁今日良辰,问一问燕王,其父为何要苦苦相逼与他?’
“我道声好,摇晃着站起,端着酒杯,大声道:‘燕王好,谢峰云这厢有礼了,今日能认识您,是我的荣幸,我姓谢的敬你一杯,来。’王爷果然大义,站起道:‘原来是游侠,请。’话毕,我们两人同时饮酒,饮毕,我道:‘燕王祭天,可是出于本意?’王爷微微一愣,笑道:‘自是出于本意,不知谢兄为何有此一问?’我道:‘可我听说却非本意,乃是由于当今陛下威逼燕王您让出燕地,交出兵权,你为保平安,留下三子在京作人质,然后又代父祭天祈福,你的父皇才没有削除你的藩号,不知是真是假?’
“现在想来,当时自己问的问题实在是过分,王爷生气乃是应该的。王爷冷冷道:‘谢兄有什么企图就直说吧,何必拐弯抹角?’当时我想我在为王爷辩解,王爷自然不会生气,因此也不顾王爷的脸色,继续道:‘在下只是为燕王感到不公平而已,你为我们大明立下汗马功劳,可是陛下不仅不赏赐,还要撤销你的封地,这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吗?’王爷疾言厉色道:‘我父皇自有道理,不劳谢兄费心。’我道:‘我只是提醒一下燕王,小心旧剧重演,朱元璋无故诛杀有功大臣又不是头一遭……’我还未说完,王爷便大怒,喝道:‘放肆,岂容你在此对我父皇品头论足?杜兄,抓住此人,问问他是受何人指使在此胡说八道的。’悟本大师连扬佛号,直道罪过。
“杜兄道声是,缓缓走向我,说道:‘谢兄小心,在下要动手了。’我道:‘燕王,我是在为你打抱不平,你为何要动手擒我?’王爷没理我,白明奇却小声道:‘谢大侠还是快走吧。’我当时酒劲上涌,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摇头道:‘想抓住我,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其实,我要是知道杜兄功夫如此高强,还是会跑的,哈哈。”
杜晓菲道:“谢兄你是醉的不省人事了,否则我俩不分伯仲。”谢峰云笑道:“哎,杜兄,你当时对我手下留情,可是我不自知,还重重的打了你一拳,实在不该。”杜晓菲笑道:“谢兄你乃是豪兴汉子,又为王爷鸣不平,我们已是朋友,受你一两拳算不得什么。”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花妍道:“听你们这么说,杜大哥当时没有擒住谢大哥,所以悟相大师出手了?”
杜晓菲笑道:“那倒不是,我当时见谢兄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不忍心动手毁了他的英明,劝道:‘谢兄,还是向燕王认错,免得动手伤了和气。’谢兄大声道:‘我哪有错?你既是燕王的人,就应该为他着想,你此时竟来擒我,难道你也认为我说的不对?我看你也是江湖男儿,怎能是非不分,黑白不明?’
“谢兄说的虽是在情在理,可是我怕他越说越难听,只得道:‘在下只是奉命行事,得罪了。’谢兄道:‘你来呀,大爷我不怕你?’谢兄果然醉得厉害,说话不甚中听。我气不打一处来,当先出手,谢兄成名绝技是‘迷幻步’,我们一动手,他就逸向远处,我追上靠近他,小声道:‘谢兄,我不想为难你,你走吧,若是你想动手,他日有机会再打个痛快不迟,何苦在这祭天大典上捣乱?惹得燕王生气是小,此处是在少林,你如此大呼小叫,岂不是对少林不敬吗?少林大师武功高强,你……’
“料想谢兄听的不耐烦了,喝道:‘啰啰嗦嗦,很是不痛快。’说话时,忽地一拳猛出,我没有想到谢兄出拳如此迅猛,被一拳震退数步,顿感脸上无光,已有人在说:‘看他象是“昆仑派”的人,怎会不堪一击?’我正待发作,忽闻一声娇喝:‘大胆酒徒,借酒胡说,看招。’话毕,谢兄已倒出两丈开外,吐出不少酒,连连摇头,站立不起,倒不是受伤所致,只是此时酒意上涌,将晕不晕之状。而出手之人正是柳姑娘。”
花妍奇道:“柳姐姐?她为什么要出手打谢大哥?”谢峰云道:“料想是因为柳姑娘自幼生活在天子脚下,受到的都是忠君爱国的教育,因见我不爽,就出手教训了。现在想想,柳姑娘教训的好,我当时不知轻重,胡说八道,实在该死。”柳进道:“这都是白君屠和白明奇两人的阴谋,不能怪谢兄。”谢峰云道:“话虽如此,到底是怪我不分是非黑白之故。”朱棣道:“过去的事就要他过去吧。”谢峰云道:“多谢王爷。”花赵氏奇道:“谢大侠已被擒住,为何最后竟被少林大师追赶?”
谢峰云道:“这就要说说卑鄙的白君屠了。我被柳姑娘一脚踹倒,就有三个少林弟子前来使用小擒拿手扣住我,压下去关在一间柴房中,我糊里糊涂的竟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看看外面,已是黑漆漆的。回想午宴之事,只有零碎的记忆,却是不知自己为何会被少林关押。不一会儿,有少林弟子前来送饭,我稍加询问,方知自己午宴时做了傻事,此时心中大是后悔,暗想自己太过鲁莽,当今圣上虽是过于严厉,可毕竟还是明君。苦恼之余,说道:‘不知少林大师将要怎样处置在下?’送饭小僧道:‘我们少林寺哪有权利处置你?你骂的是当今圣上,有燕王在此,他自会秉公处理的。’
“我不解,问道:‘我明明是为燕王说话的,他为什么还要处置我呢?就算我骂了陛下,可也全是为了他好。’送饭小僧一扬佛号,说道:‘你虽是好心,可今天午宴时少说有近千人,你大呼小叫,燕王岂有不气之理?’我闻言,心想也是,连道失误,暗恨自己。送饭小僧不愿久留,道声慢用,大步离去。
“我哪有心思吃饭?正在踌躇间,忽见一黑衣人闪身而进,停在我的身边,拉下黑面罩后,我才看清,来人竟是白明奇。他道:‘谢大侠,闲话少说,我是来救你出去的。’说完话,只见白光一闪,绑在我手上脚上的铁链应声而断。我惊道:‘白前辈,这样不好吧,我想过了,午宴时分确是我不对,燕王怪罪下来,一切有我承担,不会连累你的,你快走,我不会走的。’白明奇道:‘你知不知道你留下的后果有多严重?不仅仅是燕王不会放过你,少林方丈悟本大师是当今陛下的故交,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情同手足,怎能看你受苦?你若不走,我也会留下与你一起受罚。’我看白明奇说的坚决,暗想逃跑虽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但为了白前辈,乌衣楼的声誉,还是走吧,说道:‘既然前辈如此说了,我若再不走,就是不知好歹了,前辈一番盛情,谢峰云会铭记于心的,告辞。’我出了柴房,看定方向,向寺门口跑去,忽闻一声长啸:‘谢峰云逃跑了。’我大惊,加快脚步,可未走几步,就听到自己的周围有脚步声,心下暗惊道:‘少林寺果是不同凡响,这么快就有戒备了。’身体掠起,藏匿在房檐下。可还是晚了一步,被僧人发现,一僧人道:‘谢施主,还是下来吧,敬你是江湖大侠,只要你能突出我们师兄弟的伏魔圈,我们便不为难你。’
“我暗道:‘久闻伏魔圈厉害,但未必能奈我何。’呵呵一笑,跳下去道:‘此话当真?’当首僧人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大笑一声,掠身飞出,说道:‘我自是相信,只怕你们的降魔圈难以围住我呀。’降魔圈是有九名少林僧人组成,当遇到敌人时,围成一圈,把敌人困于中央,三人攻敌下盘,三人攻敌中盘,三人攻敌上盘,降魔圈的威力与僧人的功力有直接的关系。不过我自恃迷幻步厉害,拔腿就跑。一僧人道:‘那就看你的本领了。’九人一起飞身迎上我,我脚下加力,远远的把九名僧人甩在了后面。正在高兴时,忽然脚踝一痛,被人用内家真力弹出石子打中了足踝穴,但我不愿就擒,忍住疼痛,暗骂一声,跳着向寺外跑。依我想来,这出手之人,只怕是少林高僧,只是他暗地出手,有失光明,因此未曾露面。我脚部受伤,速度慢了不少,被九名僧人追上,围于中央,一僧人道:‘谢施主,少林净侍率师兄弟得罪了。你准备好,我们就要动手了。’
“我暗道:‘净字辈和尚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他们果然有气魄,动手之前还打声招呼,只是他们难道看不出我脚受了伤吗?’可是我不愿说自己受伤,以免被这群和尚瞧轻,站定道:‘既是如此,你们就来吧。’九名僧人齐喝一声,拳脚攻来,我右脚不听使唤,对付这九名大师还真是有些难度,不几招就抵不住了。还好就在此时,从房顶射来树叶,九名僧人不备,穴道齐齐被点中,动弹不得。嘿嘿,眼睁睁的看着我出了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