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萱其实是不太屑于去和陈贵人发生什么口舌之争的,可偏偏陈贵人不识趣,不知为何,南木萱觉得自己面对陈贵人的时候有种当年在大学学生会里,面对新进来的无知小学妹时的感觉,这感觉虽然来的实在有些太诡异,却偏偏她就是有。
所以尽管南木萱其实并不乐意和人弯弯绕绕的说着那些言不由衷似是而非的话今个儿却还是很有兴致的好笑着和陈贵人你来我往的说着,至于场面吗?则是很明显的一边倒,南木萱虽然不爱说这些话,可她的嘴皮子却不是盖的,尤其是这其实是一个考验脑子的活,南木萱的脑子虽然懒得转却不是那转不动的。
“昨个儿皇上还和妹妹说了好些姐姐的好处呢,只皇上说这两日事忙,都没去看姐姐去,妹妹想着呀,皇上必是思念姐姐了呢”陈贵人继续毫不见外的和南木萱姐姐妹妹的笑语盈盈,仿佛刚刚被南木萱一句话说的变了脸色的不是她似的。
这话说的还真是……假的可以呢,额,不过她这么一说,南木萱突然想到一件事,似乎楚瑾确实是好久没去她的曦华宫了呢,而且这期间连赏赐都不曾给曦华宫送过……今个儿要不是陈贵人提起,南木萱还真就没在意过这事,可此时,陈贵人这般提起难不成还有什么深意不成……
南木萱脑中虽转悠着这个,脸上却是先一步露出了仿似洞察般的戏谑笑容,轻哼道“陈贵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呢”也就是这话说出口的片刻功夫里,南木萱就已经想起来上一次楚瑾去曦华宫时的情景了,那天她正忙着给家中的一个堂妹准备新婚的礼物以及早早的就答应了给三皇子的一本游记画个插图还没完成,所以那天对楚瑾难免就有些不周到之处。
但当时也没见楚瑾面露不悦啊,他一直笑看着她忙活,后来他还很有眼色的先走了,没有留下一起用膳,走的时候更是体贴的告诉她在忙也要注意身体,她当时还觉得楚瑾识趣来着呢,难不成那次让楚瑾感觉到被忽视了,不高兴了……这个实在是不太可能吧。
南木萱虽然心里想到了这一系列的事,面上却是分毫不显,就算她无意间惹到了楚瑾,但对于楚瑾,南木萱还是有自信他不会是那种在一个妃嫔处说什么想念另一个妃嫔的人,尽管他是帝王可以无所顾忌,可是他也没那么傻,还有一点则是,他深知她南木萱的那点怪异的脾气秉性,不仅仅是在她面前很少提及别的女人,在别人那里也是绝少提起她的,这点南木萱还是相信这么多年她已经把他的这个习惯给养成了的。
所以南木萱一边思绪纷飞,一边完全不理会陈贵人因她那句话而明显表现出的疑惑之色,只缓了脸色,淡笑着上前,侧头在陈贵人的耳边,轻声漫语的低声好笑道“不知道陈贵人这般肆无忌惮的在我面前说着这些无中生有的,还涉及了皇上的话算不算搬弄是非,多嘴多舌呢,哦,还有,贵人假借皇上之口说了那些根本不存在的话算不算假传圣喻呢,陈贵人可知假传口谕是个什么惩罚?”呵呵,在她面前说这些无聊的假话,她绝对是会让她知道这些对她不但不管用,还完全是自找罪受的。
随着南木萱缓缓的低语,陈贵人的脸色明显变的越来越差,抓着帕子的手也是越发的握紧,嫩滑的玉手上竟隐隐有青筋冒出,暗地里更是已经快咬碎了牙,明明不该是这样的,为何随着那人轻声漫语的话语她会感到隐隐的恐惧呢,更气愤的是明明该是她南木萱要生气的,怎么就换成了她自己呢。
虽宫中盛传暄昭仪行事格外的与众不同,陈贵人却不想这人这般仿似白痴的直白,这气人威胁人的手段更是很有几分无赖的行径。换了别人,听到她的话,难道不该是生气,嫉妒,或是信以为真吗,就算不信,也不会抓着这个说事呀,难不成她还要找皇上核实不成,还有她那副笃定的口气究竟是从何而来,见鬼的气人。
她怎么就料定了皇上就不会和她说这些呢,陈贵人虽然这般想着,表情行动却已经先一步的出卖了她,皇上自然是不会和她说那些的,此刻被震住的是她,甚至于气愤,嫉妒不甘的也都是她,为什么是这样?
一直到南木萱抑扬顿挫的说完,离了陈贵人的耳边笑看着她,陈贵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表现有多么的丢人,心下暗暗恨着自己的不争气,面上却是快速的调整着表情,尽量的露出无所畏惧的自然神情,一派天真外加夸张的不解道“昭仪姐姐在说什么,妹妹怎么听不懂,姐姐莫不是觉得妹妹是在说好话假话哄骗姐姐呢不成”陈贵人边说边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见南木萱依旧笑的大有深意,不为所动的样子,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惶恐。
皇上已经好久没有去过曦华宫,却偏偏这宫里没有一个人认为她暄昭仪那是已经是要失宠的迹象,甚至依旧有人屡屡在她面前用不屑的口气拿暄昭仪来挑衅她,每每都透露出那位才是这宫里真真正正的宠妃,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贵人根本就什么也不是的意思,还讽刺她的小容待遇好笑,想当年暄昭仪的晋升从来都是两级两级的跳,那才是皇上真真正正放在心上宠着的人该有的样子。
陈贵人虽然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些根本就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故意去挑唆她的,目的就是让她这个新宠对上暄昭仪这位一直以来的宠妃,不管她们最后是谁落了下乘,于那些人都是坐看热闹,渔翁得利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