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不像炎热的夏天时那样火辣辣的,不像暴风雨前那样暗紫色的,却明朗而发出可爱的光芒,从细长的黑云底下静静地浮出来,清爽地照耀着,沉浸在它的淡紫色的雾气中。舒展着的云的上面的细边,发出像小蛇一般的闪光,其光彩类似炼过的银子。
秋天清冷的早晨,高飞暂时辞别了祖母,带着赵云、夏侯兰、裴元绍三个人策马来到了襄武城的西门外。那里已经聚集了李文侯和他的一百多个手下,大家伙看见高飞到来之后,便显得毕恭毕敬的,昨天高飞轰动了整个襄武城,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李文侯抬头看了看天空中橙黄色的太阳,笑着道:“辰时一刻,侯爷来的真早!”
高飞笑了笑,对李文侯拱手道:“你们来的更早,你的人都到齐了吗?”
“一刻钟前就已经到齐了,侯爷,我们出发吧!”李文侯道。
高飞点了点头,轻喝了一声,便和李文侯率先策马奔跑到了队伍的前列,朝湟中方向驶去。
湟中不是一座城,只是一个地区的泛称,就如同关中、河套之类的。湟中在凉州金城郡境内,那里有一条湟水,沿着湟水两岸的地区被称为湟中,这里湟中主要是指金城郡允吾、破羌、安夷三县,而非是现在的青海境内的湟中县。
一行人一路上在李文侯的带领下逐渐向目的地驶去,为了路上不至于寂寞,高飞便和李文侯相互交谈,主要闲聊一些关于湟中的事情,当然少不了向李文侯打听一下北宫伯玉的情况。
北宫伯玉并非汉人,而是一名胡人,属于月氏胡,追溯其先祖便是西域大月氏人。月氏本在张掖、酒泉两地,月氏王为匈奴大单于冒顿所杀,后人也相对分散,大部分向西而遁走,越过葱岭发展,只有少数的一部分留在了张掖,号曰义从胡。西汉时,霍去病大破匈奴,取西河之地,开发湟中地区,于是这些留下来的月氏人便前来投靠汉朝,从此留在了湟中,久与汉人、羌人杂居,渐渐地被汉化,名号也被称呼为湟中义从,不再以胡自居,但事实上,汉人还是称呼他们为胡人。
这次李文侯应北宫伯玉之邀,便是要和他一起去参加护羌校尉的军队,二人相约在破羌和安夷两县中间的洛都谷会面,那里是北宫伯玉居住的地方。
一路上风餐露宿,高飞也渐渐地习惯了,只是在吃饭方面略有不同,西北人喜欢吃羊肉,他们随身携带了一些制好的奶酪,比埋锅造饭要方便省事多了。可高飞、赵云、夏侯兰、裴元绍四个人都是汉人,偶尔吃一两顿也会感到新鲜可口,可一天到晚吃这些东西,他们吃不消,也觉得腻味,于是每次吃饭的时候,高飞等人都要埋锅造饭,打点野味,交给裴元绍来做成美味。
凉州**都弓马娴熟,随身都携带着弓箭和马刀,打猎也很随意,对于李文侯这些人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裴元绍的手艺还算可以,李文侯等人吃上一顿之后就赞不绝口,于是打到的猎物都交给他进行烹饪。
高飞和这些西北大汉相处了几天之后,渐渐地对凉州彪悍的民风所折服,这也就让他联想起来了为什么后来马超的西凉军团会如此的厉害了。
越朝西走,高飞就越感觉和中原越不一样,地质地貌自然不说,就连沿途所见百姓的生活习惯也不一样,偶尔会在路上听到羌笛的声音,也偶尔会碰到成群结队的羌人。那些个羌人也都是个个身强体壮的,见到他们时,都会显得很是客套。
当羌人经过他们身边后,高飞便自言自语地道:“都说羌人民风彪悍,看到他们如此客气,真的很难感受出来。”
李文侯冷笑了一声,说道:“别看这些人如此客气,真拼起命来,那可是不好惹的,如果不是我们这一行人有百余人,估计早就被他们放倒了。平常的时候,十几二十个人独自行走就会遇到麻烦,这些羌人都是穷人,只要见到钱就抢,没钱只要拉回去做奴隶了。官府也管不了,你这边派人管了事情,那边羌人就会涌出四五千人将你团团围住,就是要吓你,把你吓破胆了,看以后谁还敢管。”
高飞听到这话,本来逐渐喜欢上了凉州,顿时变得烟消云散,便缓缓地道:“老子要是有一两万军队,看我不把这些狗日的羌人治的服服帖帖的,让他们统统跪下唱征服!”
李文侯听了以后觉得有点意思,便哈哈地笑了起来,对高飞道:“侯爷的这个想法不错,跪着唱征服,真他娘的有点意思。”
“李兄,我们已经走了这么几天了,还有多久能到?”高飞有点不耐烦了,便问道。
“不远了,大约十里我们就到了。”
又继续前行了一阵,然后高飞便看见了一处低洼的谷地,两侧是山地,山地中间有一条山道,山道并不长,可以清楚的看见岩壁,居然是一条死胡同。两侧的山地上依稀可以看见几个浮动的人影,紧接着便是一阵号角声传来,山地两侧瞬间浮现出来了二三百号人,纷纷满弓待射,惊得众人坐下马匹发出了焦躁的嘶鸣声。
一个人朝这边喊话道:“大路朝天……”
李文侯急忙应道:“各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