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了眼角的泪水,高飞抬起了头,充满漠视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城楼上的李儒,见又有一批人被推了上来,他朗声对李儒道:“李儒!今**欠我的,以后我一定要让你加倍奉还,这三百多条人命,我一定会向你还有董卓讨回来的!”
李儒嘴里刚数到三,突然听到高飞说出这样话,再看他脸上的表情和眼神,已经变得不可一物了。他的心里突然怔了一下,缓缓地道:“这个人真的有这么冷血?我就不相信,你会只站在那里看!”
“把男人全部杀掉,把小孩全部丢到城墙下面,把女人全部拉到城门口待命!”李儒的眼睛也冒出了无比凶狠的目光,冲身边的人喊道。
一时间,城楼上接二连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些男人开始求饶,可是没有一点用,照样被杀了。从不满一岁的婴儿,到七八岁大的孩子,都被那群甲士提着双腿,让孩子头上下,一个接一个的丢了下去。孩子们都哭爹喊娘的,有的吓得都尿了裤子,却都不管用,被那群甲士照样的丢下去,一个个跌落到城墙下面,摔得脑浆碰裂,一片血肉模糊。
屠刀一次次的落下,又一次次的举了起来,鲜血顺着城墙开始流淌,将虎牢关上的城墙染得通红。此时,不少男人都开始大骂起高飞来了,在屠刀的下面,在生死攸关的面前,慷慨就义的高氏寥寥无几,更多的是对高飞的骂声和求饶声,人性就是这样的脆弱。
十几分钟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没有骂声,没有求饶声,也没有孩子哭哭啼啼的声音,有的只是无声无息的悲愤,怒火。
高飞亲眼目睹了全族男人和孩子被杀,可是他的心里再也没有浮现起一丝的心痛,冷漠的眼神望着李儒,充满杀意的脸庞上笼罩上了一层阴郁之色。他背后的八千多将士各个怒气冲天,却无人动弹,他们看着自己主公的背影,不知道他们的主公现在的内心里是何等的感受,都安静了下来。
李儒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震惊的人,他惊讶地看着高飞,心中在想面前的高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那铁石一般的心肠居然比他和董卓的还要坚硬。董卓还曾经为自己的家人动怒过,他也曾经为此动怒过,可是高飞,却异常的平静。
他不相信世上真有这样的人,他当下冲身后的人喊道:“打开城门,让士兵把那些女人先奸后杀,我就不信……”
“够了!”一声巨大的吼声突然从李儒的背后传来。
李儒转过头,看到一员握着大斧的将军矗立在自己的背后,鬼一般的脸庞上尽显狰狞之色。他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够了!”那员将军用略带着愤怒的话语道,“士可杀,不可辱!大人如此羞辱对方,只会让对方产生更大的仇恨,大人也是人,难道以后有人也对大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大人的心里是何等的感受?高飞心意已决,大人就算再怎么折磨,他也不会自刎,不如……”
“徐晃!”自从李傕死后,李儒还是头一次见有人敢跟自己顶嘴,脸上显现出来了怒意,大声叫道,“我看你是个人才,才在太师面前举荐了你,你不感恩戴德,居然还帮助敌人说话?高飞骁勇善战,如若不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他一番,怎么能让他丧失志气?来人啊,将那些女人……”
徐晃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李儒的手腕,如坚硬的铁石一般的手掌,将李儒手腕的骨头都抓的格格直响,痛的李儒龇牙咧嘴的大叫“放手”。
与此同时,周围的将军、士兵都将兵器一致对准了徐晃,大声喝令道:“快放开李大人!”
徐晃松开了李儒的手腕,将大斧朝身前一横,锋利的斧头便从李儒的面前一闪而过,吓得李儒面如土色,不禁退后了两步。
徐晃冷笑了一声,朗声道:“某这柄大斧重六十斤,通身鎏金,锋利无比,砍人脑袋也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大人不过是想要高飞的首级而已,某去取来便是,何必费那么多心思?”
士兵迅速将李儒保护了起来,李儒吞了一口口水,看着一脸鬼相的徐晃,抬起了略显颤巍巍的手,缓缓地道:“我知公明武勇过人,但高飞也飞寻常之辈,你需小心应战,取下高飞首级,我自当在太师面前一番美言。”
徐晃将大斧立直在手里,大声地道:“不用了,某大人勿要再对那些手无寸铁的女人施暴,某自当会提着高飞的人头献给大人。”
李儒点了点头,神情略显淡定地道:“好,你去出战吧,我给你助威。”
徐晃转身边走,提着大斧便下了城楼,所到之处无人敢拦。下城楼时,徐晃看见一个十分粗犷的汉子走了上来,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径直沿着阶梯下了城楼。
那粗犷的汉子手持长枪,一身裘皮战衣,外面只简单地披了一层薄甲,长发散落在双肩,双目炯炯有神,径直走到了李儒身边,抱拳道:“下官马腾,见过李大人。”
李儒此时定了定神,见马腾到来,便舒了一口气,道:“寿成来的正是时候,你先去准备准备,一会儿出战。”
马腾“诺”了一声,便下了城楼。
虎牢关的城门洞然打开,徐晃单人单骑走了出来,抡着一柄鎏金大斧,朝前策马奔跑了一段路,便停了下来,朝正前方的高飞拱手道:“某乃讨贼中郎将徐晃,有幸拜会高将军,还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