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在高林的带领下,径直走进了高飞所在的营帐,营帐里只有高飞一个人。
“主公,属下已经将郭嘉带来了。”
高飞点了点头,朝高林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同时吩咐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高林转身出了大帐,恪守在营帐外面,同时把营帐的卷帘放了下来。
郭嘉从士孙府出来之后,被高林带出了城,一直藏匿在城外,直到高飞带兵将大军扎在东北角的时候,才趁着暮色回到了高飞的营地。
高飞将身体向前倾了一下,伸出手将面前已经倒好的酒向前推了推,看着面前泰然自若的郭嘉,便直接说道:“奉孝,请坐吧!”
郭嘉也毫不客气,径直走了过去,坐在了高飞的对面,不解地问道:“将军为何不杀看我?”
高飞笑而不答,只指着郭嘉面前的酒杯,缓缓地说道:“请满饮此杯,之后我再和你详谈。”
郭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一经入喉,便呛得他猛咳嗽了几声。他急忙用手遮掩住自己的嘴,十分尴尬地道:“将军勿怪,小可第一次饮酒。”
高飞见郭嘉形貌清秀,身体消瘦,而白天在士孙府的大厅里那种狂气也已经全然不见,换来的是一派儒雅,心里面便有了几分欢喜。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的时候,这才缓缓地道:“白天众怒难犯,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当着那么多文武大臣的面,诽谤我,到底是何居心,是谁让你这样做的,你又是谁的门客?”
郭嘉笑道:“奉孝不过是一介布衣,刚到洛阳不久,混进士孙府,也只是为了哗众取宠,博得一个名声而已,并非谁人的门客,也没有任何居心,只是随口胡诌罢了。”
“呵呵,士孙府一向戒备森严,所宴请的人也都非富即贵,若没有士孙府下的帖子,你能混的进去?”
“将军多虑了,士孙府后墙那里有一个狗洞,小可便是从那狗洞里爬进去的,还差点被狗咬了,并非将军所说的那样。”
高飞见郭嘉已然没有了白天的狂气,也没有了白天的稚嫩,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他在郭嘉的身上看到的是异常的冷静,而且说话时的谈吐也十分有涵养,和他初次相见的郭嘉简直是判若两人。
高飞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郭嘉倒了一杯,放下酒壶的时候,便轻声地说道:“我听人说,你曾经在袁绍的太尉府上做过门客,有这回事吗?”
“将军的消息真是灵通,从士孙府到现在,也不过才一个多时辰而已,将军就能查出我在袁绍的府中做过门客,实在令小可佩服。”
郭嘉处变不惊,对答如流,让高飞很是欣赏。
“只要是我想知道的,还没有得不到的消息。听说,在董卓打进洛阳之前,你曾经骂过袁绍,因此被袁绍逐出了太尉府,从此流落街头,可有这回事?”
“既然将军都已经查的一清二楚,何必再多问呢?”
高飞举起酒杯,放到了嘴边,眼睛去始终在打量着对面的郭嘉,心中也在不断地想:“袁绍外宽内忌,郭嘉一介布衣,又是无名之辈,郭嘉曾经谩骂过袁绍,按照袁绍的性格,一定会杀了郭嘉。可是,袁绍却只将郭嘉逐出太尉府,仅此而已。而郭嘉也因此在洛阳城内名动一时,只是后来却又突然销声匿迹,经常有人在各个街巷中看到他,却又说不出他在哪里。难道是为了躲避袁绍的追杀吗?”
咕嘟一声喝下了酒,高飞缓缓地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却暗暗地继续想道:“不对,如果袁绍真的要杀一个人,不管那个人躲在哪里,都会被找到的,由此可见,袁绍并没有下达杀郭嘉的命令,可是按照袁绍的性格,有人谩骂了他,他却不杀那个人,其中似乎有点说不通……”
“将军是否在想当初袁绍为什么没有杀我?”
高飞的手已经接触到了桌面,突然听到郭嘉的问话,心中惊了一下,手中握着的酒杯也不小心被他弄歪了。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心中想道:“鬼才郭嘉,如此小的年纪,就能看透我的心思,这份睿智实在不简单。”
扶起酒杯,高飞的嘴角上浮现出来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问道:“你可有什么向我解释的吗?”
郭嘉道:“既然将军问起了,那小可自然要解释一番了。小可虽然年少,但是交友广阔,袁绍府中许多门客小可都熟悉,比如审配、郭图、辛评、逄纪、辛毗、陈琳等,都和小可交厚,所以,在他们的劝说下,袁绍才没有杀我,而是将我逐出了太尉府。”
“仅此而已?”高飞一边倒酒,一边问道。
郭嘉淡淡地道:“仅此而已。”
“袁绍优柔寡断,身边谋士众多,确实有这个可能,看来我是多心了。”高飞举起酒杯,对郭嘉道,“你今天在士孙府出现,不单单是为了出名吧?若论名声,你已经在谩骂袁绍的时候就已经誉满全城了,你当时也不说姓名,只以小太公自居,文武大臣自然不知道你是谁,我想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
郭嘉笑道:“高将军雄才大略,难道还猜不出来吗?我故意诽谤将军,而将军却面不改色,又轻松地将劣势化为了优势,这一点令小可很是欣赏。将军只用一个小小的计谋把满朝文武哄骗的团团转,这份才智非常人所能拥有的。我曾经听说兖州曹操有乱世之奸雄的称谓,本来打算去投靠他,可是今天见到将军之后,才知道曹操也不过如此。”
“哦?难道你是准备来投靠我,故意引起我的注意?”高飞端起了酒杯,喝下了第三杯酒,不动声色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