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十分顺利,不过二十多日就从家乡到了通州,船到码头,什么事都有下料理,曼娘只需舱内安心等着就是。春雨她们都跟曼娘来过数次,只有夏露是头一回出门,一路上不好相问,但已到目的地不能下船,还是有些焦急,坐那只往窗外瞧。
秋霜不由笑了,又想打趣她两句,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声,接着一个管家娘子走进来,笑眯眯地道:“小姐,八爷亲自到通州来接您,此时正外面和舅爷说话呢。”爹爹?曼娘简直不敢相信,顾不得许多就急忙起身,掀开帘子就往前舱走,管家娘子忙后面跟着,这码头上来往,小姐这举动也实太出乎的意料。
但这船再大也不过那么长,曼娘几步就走到前舱,见站船头和舅舅说话的正是快一年没见的爹爹,除此还有徐明晋也那,曼娘面上现出喜悦,快步上前就要叫。管家娘子总算追上曼娘开口:“小姐,您记挂着八爷,也是常事,可是这码头上来往。”
徐启已经开口:“不妨事,们的船停的远,再说许久没见曼娘了,也想的紧。”主既发话了,管家娘子也就退到一边。陈七老爷这才笑着道:“曼娘这一路虽没说,但也念着姐夫,还想着等下了船,也不这歇息,直接换车就走,谁知姐夫就来接了。也不晓得是不是沾了曼娘的光?”
徐启见女儿和平常一样,心里这才安定,笑着对陈七老爷道:“自然是曼娘沾的光。”陈七老爷不由哈哈一笑:“姐夫也别哄了,明明就是想女儿了。”徐启只是一笑没有说别的。
寒暄几句,也就下舟而去,徐启既来接曼娘,曼娘他们又远道而来,也就驿站歇息一晚再进京。进了房洗漱一番,厨房又送来一份饭菜,驿站的饭菜是没有家里好的,曼娘只喝了一碗粥吃了个包子再夹一筷子菜就算吃完,剩下的让丫鬟们去分了吃。
丫鬟们刚把东西收拾下去,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轻咳,春雨忙掀起帘子:“小姐,八爷来了。”曼娘起身迎接,徐启已经走进来,瞧一眼丫鬟们收拾下去的饭菜才道:“这驿站的饭食就是如此,弟弟这住了两日,嚷着回家要好好补补。”
曼娘敛眉一笑,请徐启坐下又给他倒杯茶:“这是新得的碧螺春,虽不是明前的,也是今年的新茶。只是这边的水硬,比不得家乡的水泡出来的。”徐启接过茶,见茶色似绿葱,叶如新芽,嗅一嗅就道:“果然还是家乡的茶好。”
见父亲喜欢,曼娘脸上笑容更甜:“女儿这回上京,祖母还让女儿给爹爹带了不少东西。”说着曼娘就掰指头开始数,徐启面上笑容更盛:“好了,好了,爹爹晓得是个懂事的孩子,就别数那么多了。”
曼娘坐回父亲身边,看着父亲的脸突然笑了:“爹爹果然越活越年轻,二月爹爹走的时候还有些小皱纹,今日女儿一见,竟半根皱纹都没有。爹爹这样,哪是过几年就做祖父的?”徐启不由自主摸摸自己的脸:“真的吗?还过几年就做祖父,弟弟可还小。”
曼娘的头微微一偏:“不小了,晋弟已满了十四,眼看就十五了,爹爹难道还没给晋弟寻摸一个好媳妇?”徐启算一算就笑了:“和母亲提过,她说留心着呢。”说到母亲的时候徐启往女儿脸上看去,见女儿依旧笑吟吟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虽知道女儿为,但这种事情总是大事。
曼娘见徐启只瞧着自己不说话,唇不由撅起:“爹爹这是把女儿当成那种小气的了?爹爹既娶了母亲,这家里的事自是要交给母亲去打理,晋弟和难哥儿的婚事,也自是母亲和爹爹做主,难道还要女儿中间横插一竿子不成?爹爹若再以为女儿会为了这个不高兴,那就是错看女儿了。”
说着曼娘身子一转,做出不理徐启的样子,徐启不由笑了,安慰女儿道:“知道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只是现家里和原来不一样。始终怕……”曼娘转过身,看着徐启笑了:“爹爹的担心女儿晓得的,可是爹爹既明白女儿是什么样的,难道还不知道郡主是何等样?郡主若真是那样面上宽容实则小气的女子,又怎会待晋弟和难哥儿如亲生一般?”
被女儿反问徐启并没生气,反而十分欣慰,女儿果然依旧是那样懂事大方,为着想只是?徐启的眉皱一下:“这不是怕受委屈?”曼娘噗嗤一声笑了:“爹爹这话煞好笑,女儿哪里会受委屈?女儿是缺吃的还是少穿还是没服侍了?况且女儿再说句大话,娘活着时候也好,祖母也罢,还有姨母也好,都谆谆教诲女儿,女儿现是十七岁不是七岁,怎会受委屈呢?至于有些下,下们贤愚不齐是难免的,小事不用去管,大事的话,自有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