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给本王滚!你再不滚!本王就斩了你!”
“你斩我我也要说,还请王爷遵守诺言,让赵太医来给小小看诊!”
朱见淳原本暴怒的脸色忽然呈现一片颓废的神色,丁绍宇不忍的看着他,为了小小,他不得不顶着朱见淳的压力也要说出口。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丁绍宇焦躁不安的时候,一枚金灿灿的令牌模样的东西扔了过来,刚好落在丁绍宇的脚下,“拿本王的令牌给赵太医看,他就会听你的吩咐了!”
朱见淳的声音沙哑低沉,透着无尽的悲凉和沧桑,困扰了他三年的梦靥居然是这样一个答案,他原以为全是丁绍宇的错,他以为丁绍宇对玉儿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那样,他就可以有动力恨下去,可以寻找借口继续折磨丁绍宇,可是现在,丁绍宇居然告诉他这样一个算不上对与错的答案。
没有恨,他怎么办?
朱见淳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掏空了似的,多年来坚持的理念在这一瞬间坍塌,他的世界里一片灰暗,看不到一点阳光。
丁绍宇悲悯的看了朱见淳一眼,虽然三年前的事错不在他,可是,如果他当时能善良点,说话语气温和点婉转点,事情会不会有所转机?
丁绍宇弯腰捡了令牌,刚好见到王府的管家领了赵太医来,便急急的出了门去,临出门前,丁绍宇最后看了一眼朱见淳,只见他还是颓废无力的瘫坐在椅子里,一脸悲凉的死灰。
丁绍宇长叹一声,握紧了手里冰凉的黄金令牌,出了门去。
丁府,丽春院,盛夏时节,院子里的那几株稀稀疏疏的垂丝海棠早已花谢,换上郁郁葱葱的叶子,绿了整个丽春院,枝头上挂着青色的海棠果,海棠果到秋季才成熟,此时仍是青青绿绿的,挂在枝头上,煞是惹人喜爱。
而在屋子里,赵太医正仔细的给苏小小听脉,听了脉后脸色有些凝重,又叫苏小小张开眼睛和舌头给他看看,苏小小就像没听见一样,表情呆滞。
“请丁大少夫人伸出舌头。”
赵太医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苏小小还是一副呆滞模样,秋儿叹了口气,对赵太医道,“太医大人不知,我家小姐被救回来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谁说话她都像听不见似的,今天好像又更严重了,平时,我喂她吃东西,勺子递到她嘴边时,她会张开嘴,今天连嘴也不张了,无论我怎么劝怎么哄,她都这副样子。”
赵太医听了,脸色更加沉重,但并未说什么,倒是丁绍宇急了,忧心忡忡的说道,“今天一天都没吃吗?”
“早上二少爷就去了王爷府,小姐就一直没开过口,秋儿使了所有法子,就是不能让小姐开口。”
丁绍宇急得脸色发青,也顾不得苏小小和秋儿一向要好,大声命令道,“还不拿参汤来?”
秋儿乖乖的端了参汤来,可无论丁绍宇怎么喂,苏小小就是不肯张口,最后,丁绍宇也急红了眼,抓住苏小小的嘴巴,就强行灌汤,秋儿不忍的转过脸去,不敢再看。
丁绍宇何尝不心疼,可是,小小不吃东西,生命会一点点流失,他们还有那么多日子没有过,她怎么可以这么自暴自弃。
“喝啊!我叫你喝!你听到没有?我叫你喝!”丁绍宇强行捏着苏小小的嘴巴,把汤勺塞进她嘴里,将汤汁灌了进去,可是,苏小小眼神呆滞的一动不动,似乎连吞咽都忘了,汤汁沿着嘴角流了出来。
“小小,你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喝东西?你告诉我啊?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丁绍宇抓着苏小小的手,像个孩子般哭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是男儿,无论多艰辛的环境,无论被压迫到多么暗无天日的地步,他都没有落果一滴泪,也没想过要落泪,可是,这几日,他却接二连三的像个孩子般无助的痛哭。
“小小,求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求你了,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