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荆如意面露犹豫,迟疑道:“他未不义,我却不仁。不可,不可,他平曰里虽咄咄逼人,常常当众轻辱我,可他毕竟是宫主之子,天一境的天才,我弱水宫排位第一的少主啊。”
“荆兄,当断不断其必自害。你莫非真想在未来的某一天,被赶出弱水宫,做那丧家之犬?你若有意竞争宫主之位,我当助你。”
荆如意身躯一震,面色变幻不定,最终沉如止水,似被柳云说服。
“你如此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沉吟半晌,荆如意问向柳云。
“荆兄啊,对如今的你而言,是宫主之位重要,还是那量心尺重要?”柳云不答反问。
荆如意深深看了柳云一眼。
“我欲取量心尺,也不过是为了博取宫主的嘉奖。”
“那我也不妨告诉荆兄。江某人不为别的,只为那柄量心尺。”柳云道。
月东神端起酒盏,掩饰住眼中的古怪。
“原来如此。”荆如意面露了然,又问道:“可你夺那量心尺,和我当宫主,又有何干?”
“荆兄,不知陈平和胭脂飞可在血窟?”柳云问。
“在。”荆如意也不隐瞒。
“那他二人应当也知道我在此处。”
“十有八九。”
“他们可是那位少宫主的人?”
“什么事都瞒不过江兄呵。”
“那就好,荆兄且听我此计。”柳云笑了笑,凑到荆如意耳边。
“......如此这般。”
荆如意瞳孔陡缩,一脸震惊,此前的掩饰、伪装荡然无存,便连一旁的月东神也是手腕一抖,晃出几滴酒水。
“不知荆兄意下如何。”
起身,柳云举着酒盏凭窗而立,静等荆如意答复。
荆如意陷入沉默,月东神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楼下是人声鼎沸,狎醉嬉笑,楼上却是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荆如意长舒一口气,微微一笑:“江兄真是大魄力。如意突然怀疑,江兄是不是某个隐世魔门的传人。区区邪道世家,是不可能培养出像江兄这样的人物。”
“荆兄以后便知。”背对荆如意,柳云不置可否道。
“不过,如意又凭什么相信江兄所言是否属实。”荆如意也站起身,走到柳云身边。
“我不用让你相信。对你来说,只能赌了。就如同我赌荆兄断然不会错过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样。”柳云道。
“也罢。”荆如意一直拧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笑了笑道:“那我便赌上这一回。”
“好,不愧是玉面小郎君。随江某来。”
柳云抚掌大笑,身体略向前俯,一个闪身破窗而出。
荆听到“玉面小郎君”五字,荆如意俊脸一僵,黑着脸紧随柳云之后跃出窗外。
“越来越有趣了。”
月东神恋恋不舍的放下美酒,烛光变黯时,他的身影也消失在血窟五层。
三人刚离开血窟没多久,又是两道身影从血窟中掠出,一男一女,正是弱水宫埋藏在齐京的两颗暗子——陈平夫妇。
三前两后,五人绕开西坊,匿藏于夜色之下,直奔东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