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早就有些不耐烦,话中带刺地说道:“是,客人说的是,前面还有大批品相上佳的全本功法,都是全新的,连碰都没被人碰过,要不然我带客人去看看?”
白易一时语塞,说不出半句话来。
伙计催促:“如何,客人,这本古法秘传铁头功残卷,您究竟要不要?”
白易沉吟了半天,他当然不想要这样的破烂残卷,可是别的功法他都买不起,如果就这样空手而回,在西秦侯府里,他可是一星半点接触到武学功法的机会都没有!
而下一次还能被派出来处理家族事务,又不知是猴年马月,说不定要等到三年五载之后。
想要练武,这是唯一的机会!
想到这里,白易一咬牙,将三个银刀钱重重拍到了伙计手里:“这本破烂残卷,我要了!”
正欲将铁头功残卷纳入怀中小心收好,残卷连同手腕忽然被人一把攥住了!
白易悚然一惊,回头看时,却是一个猎户打扮的丑汉。
这个丑汉刚才也曾看见过,白易一直没当回事,见不是白家人,他松了口气,问道:“这位大叔,有什么指教?”
巫野的目光从铁头功残卷上飞快滑过,有些贪婪地吞了口唾沫。
一个真命天子,从一家无名小店的角落里,无意中购买到了一本落满灰尘、毫不起眼、无人问津、来历又很神秘的破烂功法,这玩意儿又脚趾头一琢磨都能琢磨出来,这里面肯定隐藏着一卷霸道无匹的绝世神功!
巫野心跳如鼓,幸好脸色还是一片黧黑,看不出什么异样,他将白易拉到一边,小声道:“小兄弟,刚才你们的说话我都听到了,这卷破破烂烂的铁头功残卷,哪里值三个银刀钱?你根本就是被人家坑了!”
白易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道:“多谢大叔提醒,可是我手里只有三个银刀钱,而其他的功法最便宜也要五个银刀钱,又有什么办法?”
巫野眼珠子一转,十分豪爽地笑道:“不过是两个银刀钱的事情,这有什么打紧,不如这样,小兄弟你先把这卷破烂残卷退还给店家,我再送你两个银刀钱,帮你买一本正儿八经的功法,怎么样?”
顿了一顿,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别怕,老哥不是什么好人,不是,老哥不是什么坏人,纯粹是刚才就见小兄弟你被人欺凌,有些看不过眼,希望你能练好武功,将来能扬眉吐气罢了!”
白易一愣,眼中流露出的不是惊喜,却是深深的警惕。
也难怪他心生戒备,实在是巫野这番话说得太过突兀,两个银刀钱可不是小数目,寻常小户人家累死累活一年半载,也就赚两三个银刀钱而已,谁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下子拿出这么大一笔钱?
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白易自幼在西秦侯府的最底层长大,早就见惯了勾心斗角的鬼蜮伎俩,心中认定这个满脸猴急的丑汉肯定别有所图,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想到这里,白易后退半步,一丝不苟地施礼:“大叔的好意,小子心领,不过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我和大叔萍水相逢,素不相识,如何当得起大叔的馈赠?既然老天爷把这卷铁头功残卷送到小子手里,想来也是小子和它有缘,既来之,则安之,小子便修炼这门上古秘传铁头功吧!”
他又怕夜长梦多,继续留在这里,万一被白家人发现他在偷买功法,那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不等巫野回话,头也不回地大步向院外走去。
巫野看着他的背影,眼窝里放出饥肠辘辘的光芒,花十五个银刀钱买了一卷《铁布衫》,想了想,又把那本《草堂笔记》也买了下来,急匆匆离开黑市,踏着黑沉沉的夜雾,蹑手蹑脚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