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虽然还要冒一些风险,不过巫野估计不会再像昨晚一样凶险。
一方面,他还有将近两个月时间可以修炼;另一方面,昨晚看申天师和那绿毛巨龟的拼斗,隐隐还是绿毛巨龟更甚一筹,即使申天师能从龟口逃生,估计也是身受重伤,元气大伤,不死都要扒层皮下来。
此消彼长,自己又不是要和他正面拼斗,只是在暗中破坏而已,如果实在找不到下手机会,大不了就躲在暗处,一直当缩头乌龟,连符鬼都不放出去,如果这样申天师还能感应到他的存在,他也认了!
“他娘的,决定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老子躲到天涯海角,申天师都能通过老子的头发发动咒杀,还不如趁他被绿毛巨龟重伤时,放手一搏!先想办法摆平老的,再找机会放倒小的,连同那弱智光环,总有一天也要被老子抢过来,等着瞧吧!”
巫野拍了拍灌满野菜咸鱼粥的肚子,热气腾腾的饱嗝中涌出豪情万丈。
脑海中,却是又浮现出那疯女人“潘大嫂”的眼睛。
他终于想起来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样一双眼睛了。
那一年,他十七岁,刚刚正式加入帮派,身上光秃秃的,一个刺青都没有,看着别人手臂上刺的“猛虎下山”非常羡慕——那是帮派中重要人物才有资格刺上去的。
像他这样的小喽啰,要刺,最多就刺一个水手锚。
去他娘的水手锚,他要的是“猛虎下山”!
为了这副刺青,他一个人扛着两把砍刀去敌对帮派的老巢和人家谈判,出其不意地把刀架在了对方老大的脖子上。
那个晚上,他出尽风头,为帮派争取到了大把好处,回来之后就被大哥带去刺了“猛虎下山”,随后喝得酩酊大醉,在一个号称是女大学生的高级婊子身上稀里糊涂地弄掉了自己的第一次,第二次和第三次,或许还有第四次?记不清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看着身边猫咪一样蜷缩起来的婊子,他有一种攀上人生巅峰的感觉。
十几个钟头之后,他在一条穷街陋巷里,被七八个蒙面大汉打得遍体鳞伤,连肝上都被人捅了一刀,内脏大出血。
“医生!医生!求求你,救救我们家阿野!”
“医生,他今年才十七岁,他什么都不懂的,他不能死,他不能死啊!”
“医生,求求你救救他,我给你磕头了,我给你磕头了!”
“血库缺血?用我的,我和他都是b型血!”
“阿野,你醒醒,你醒醒,看看我,我是妈妈啊!”
当他的意识从黏稠的深渊中缓缓浮起时,就听到老妈用扭曲到了极点的嗓音尖叫,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老妈惊慌失措却又无比坚定的眼睛。
真奇怪,惊慌失措和无比坚定,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竟然能从同一双眼睛里同时绽放出来。
那对眼睛似乎在说:“即使是阴曹地府里的阎罗王把我的孩子抢走,我也要跳进十八层地狱,把他夺回来!”<血,大大超出了正常女姓的献血量,当场昏倒,后来一直病怏怏的。
当时他还太年轻,还读不懂老妈的眼睛,老妈的付出更加刺激了他,他想让老妈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住最大的房子,开最气派的小车。
所以,痊愈之后,他又回到了帮派。
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学历,什么都没有的少年,也只有走这样一条路,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打拼出一切。
五年时间,他差不多快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却也丢掉了小命。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起老妈的眼睛,直到在潘大嫂脸上,看到一双同样的眼睛,一双母兽般的眼睛,一双……只属于母亲们的眼睛。
‘“集齐所有光环的力量,就能直达诸天星辰的核心,掌握全部法则,成为三千大千世界最强横的存在!”
巫野耳边又响起了申天师的话。
他笑了。
呵呵,如果他能集齐所有光环的力量。
他也不想去诸天星辰的核心,他也不想掌握什么狗屁法则,他也不想成为三千大千世界最强横的存在。
他只想闭上眼睛,数一二三,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十七岁,回到了那个病房,回到老大来医院里劝说他的那一天。
“阿野,我知道你孝顺,想让爹娘都过上好曰子,那就跟大哥走啦!你为大哥受了这么重的伤,大哥怎么会亏待你?”
“大哥告诉你,出来混的都知道,死过一次的人,是不会再死第二次的啦,哈哈哈哈,你肝上都被人插了一刀,已经是死过一次,绝对不会再出事啦!”
“你也想让父母住大房子吧?你也想让父母开好车子吧?你也想让父母走到哪里都风风光光,看到大酒楼就能面不改色地走进去吃饭吧?想,那就跟大哥走啦!”
他只想回到这一天,回到这一刻,回到大哥笑得像是一只漏油的肉包子的这一秒钟。
然后——狠狠一拳,把这杂种的馅儿都给打出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