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只觉得从头凉到脚,作为非科举入仕的官员。高俅十分注重各种关系,否则他也不会从一书僮官至太尉了。这里面自然有着苏轼的人脉关系。
宁采臣在家乡的狂放不羁,高俅也使人打听过。
正因为打听过,他才更不想动他。
从小在苏轼身边长大,他自然知道狂放不羁的文士有多好使用。比如他,他只是稍使手段,苏轼便为他铺桥架路。
没有苏轼的铺桥架路,他一小小书僮又怎么可能会入帝君王目,又怎么会遇上端王。这一切之始便在于他是苏轼的书僮,苏轼也为他出了力气。否则天下蹴球者众多,哪有他表现的份。
单只这点,他便不想动宁采臣,更不必说宁采臣有后还有个李师师,而李师师的背后则是官家。主意打定,他也就说道:“哦?这倒没听说。不这本朝不以言罪人,没有因此捕人的理由。”
“你……哼!”王太监见他不给面子,拂袖而去。
“王公公,王公公。”高俅叫了几句,见没留住人,也就随他去了。
一个太监罢了。
为他得罪新娘娘实在不值。
只是这一切高俅的儿子却看不懂了,高衙内问道:“爹,你不是常告诫儿子,这宫中的公公不能得罪吗?”
“不错,这点你能记住,实在很好。”高俅满意地抚须点头。
“那爹你这是?”
“宫中的公公不能得罪,但不等于外面的人便能得罪。”
高衙内更不懂了。“爹,你是说那个秀才比王公公还重要?”
“为父不是科举入仕,这在仕林是不小的负担,而你又不好为官。为今后记,一个能为我所用的官员极为重要!”
有些事,即使是亲儿子也是不能说的,比如这官家外出瓢记。
不过比起宁采臣的人脉来,高俅更得意的自然是自己人生最大的创举,控制了苏轼。
天下书僮何其多,高官的书僮又有多少?但有几个如他一般,能做到太尉的?没有,一个都没有。
本来他以为苏轼那样的人,天下也就一个。他也就只能借一次势。可现在又多了个宁采臣,这人无论才学、姓情,都与苏轼极其相似。更妙的是,他的关系可比当年苏轼的关系更加亲密,一直通达到了官家的枕边人。
这样的人,他要不利用,他就不是高俅了。
与之相比,一个太监又算什么。
王抵王公公离开了太尉府,愤愤不平。“好你个泼腌货。官做大了,就不认人了!哼!杂家就不信了,没了你高太尉。这点儿小事,杂家自己也办不来。”
他们这等残疾人最怕别人削了他们的面子。
如果说一开始,他只是看上了宁采臣的地,那么现在可就是非要不可了。
这老太监到杭州还需些时曰。宁采臣却与十三娘上路了。
据十三娘所说,她父亲是山东的一伙贼人的头目,武功不弱。再多问,她却不说了。
没有更详细的资料,宁采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听说是伙贼人,宁采臣是带上了从白素贞那儿讨来的符纸,以防万一。妖魔鬼怪的世界也并不全无好处的,至少这对付凡人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