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很多人不能安然入眠。
新侧妃入府,将会引起什么变化?
有的人在幸灾乐祸,有的人在抓心挠肺,也有人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府里除了自己之外的女人全都干掉。
裴婉莹无疑成为所有人都关注的对象。从入府以来就备受宠爱的王妃,今夜是否会痛苦无眠?几乎每个人都盯紧了长宁苑,想听到一些喜闻乐见的动静,只可惜,到天亮为止,长宁苑里也没传出什么声响,不禁令众人失望不已。
“要是让人知道你昨晚是在我这儿过的,只怕我这长宁苑可就要永无宁日了。”日光未明,裴婉莹坐在梳妆镜前,慢悠悠地梳理着自己一头青丝。
镜子里,倒映出她身后男人悠闲靠在床榻的模样,他散着长发,身着浅色亵衣,嘴角挂着安然而淡漠的笑。
谁也不会想到,昨晚本该享受与侧妃洞房花烛夜的崔文瑾,会出现在她的房中。
昨晚明明是他与魏清颜的洞房花烛。裴婉莹知道他们不可能发生什么,便早早打算睡了,还留下染秋陪她。
谁知半夜,这人竟然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床头,吓得染秋差点惊叫。幸亏她鼻子灵敏,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槐花香,忙捂住染秋的嘴,这才算是没把外面的人给惊醒。
“怎么这时候来?”睡得迷迷糊糊的裴婉莹忙叫染秋点灯,崔文瑾却挥手让染秋先下去。染秋神情复杂地看了崔文瑾一眼,终究是披着外衣合上了门。
屋里只剩下裴婉莹与崔文瑾两人,还有一盏微弱的灯。
“发生了什么事吗?”裴婉莹清醒了不少,已经从一开始的疑惑转到了现在的担忧。莫不是魏清颜出事了?可见他神情平淡,似乎又不像是有什么意外的样子。
“没多大事。你接着睡吧。”崔文瑾自顾自脱去外衣,目光略有些躲闪地撇过她。今夜,她与染秋同睡,便换上了平日不曾穿过的轻薄亵衣,此时香肩外露,隐约看得到内里藕粉色的肚兜,加上那长发飘飘,比起平日青涩模样,此时的她更多几分妩-媚-风-情。崔文瑾隐隐有些后悔了,也许到这来,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自从知道自己中了独断草的毒后,他便一直都在她这儿安歇。第一,他虽然也能一人安歇在书房,但是一个曾经夜夜笙歌的男人忽然清心寡欲起来,可不就是直白地告诉魏国泰---我中了毒而且如今已经知道这毒的厉害。
一旦被魏国泰察觉出来,他多年的隐藏不就功亏一篑?否则,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王爷,如何会察觉出这无色无味的奇毒?
最最保险的办法,就是他独宠她。花心王爷被新娶的王妃迷了心智,夜夜独宠,日日不离---至于为何选择她,大约是因为她已经知道独断草的事,加上,她也足够聪明克制---毕竟府里其余女子,可不会像她这样只是安静躺在他身边,不动不争,真将他当做来借宿的人而已。
只是这样,不免就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府里府外,都将视线集中到了她的身上。莫名的,崔文瑾心里竟然有些微妙,所以,才会有他此时的选择吧。
明明他可以无视魏清颜与齐敏君,只要说不愿让王妃委屈即可,但是那样,她便会被魏氏和齐氏嫉恨。
不想让她继续被怨恨,所以他竟然选择了如此复杂的方式,崔文瑾在心里轻笑了一声,他这是怎么了啊。还有,方才不是决定去书房的吗,怎么双腿就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长宁苑?莫不是真的习惯了有她在身边安睡的日子?
“怎么从安波院过来我这了?”裴婉莹眯着眼又重新躺倒,拉过被子盖到胸口。
‘悉悉索索’的声音后,裴婉莹便觉得另一边的床榻微微往下陷了点,便知道是崔文瑾躺下了。
“明早我再过去就好,现在休息吧。”崔文瑾并未给出解释,裴婉莹便也没有接着问他。既然他这么说了,定然是有他的道理。对于崔文瑾的为人,裴婉莹如今早已脱离了过去那个纨绔子弟的认知,但是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需要时间做出解答。
裴婉莹闭了眼,很快就又熟睡过去。崔文瑾看着那张秀气的小脸,却没她那么好运,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他有些安心,又有些烧心。最终,只能背过身去,心里默念着清心咒,恍惚地入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