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国宴,新上任的摄政王与其王妃头一回第一次一起进入大众眼帘。这摄政王虽然贵为王爷,却一向不被人重视,为人所知,也是因为那些荒唐事。
而王妃,更是自小长在金陵,只在及笄后才随父母在京城短暂露面。
最终,这对新婚夫妇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的原因,却是因为魏国舅声称摄政王妃与其二妹长相相似。
许多人都只知魏国舅是太后的‘兄长’,不知魏国舅其实还有一个‘妹妹’。京中许多知道当年事的人,一般也不会提起那个人。只因为……那人是先太子的侧妃,而谁都知道,先太子的倒台,与魏国舅脱不了关系。
不少知晓当年之事的达官贵妇至今说起魏家二小姐都是唏嘘不已,那么水灵的一个人,嫁给太子做侧妃,既得太子宠幸,又有身孕,不出意外该是一生风光,谁知却因为太子倒台而红颜薄命,更惨的是,这害得太子被诛的首要功臣,就是自己的兄长!哎,造化弄人啊!
而对于裴婉莹来说,心中的疑惑更是不知几何。若是她没有猜错,这倩儿应该是崔文瑾心中的朱砂痣、明月光,只是她没想到,这倩儿还是魏国泰的妹妹!再加上魏太后对崔文瑾那暧昧的态度,莫非当年还是姐妹相争?最终姐姐嫁给了他爹,妹妹嫁给了他哥,这崔文瑾也太悲催了点吧?!
还有,她跟倩儿长得相似?这个认知让裴婉莹心中有点别扭,或许是因为本能排斥和一个死人被人相提并论,或者只是不想成为某人的替身。
崔文瑾倒是没什么变化,裴婉莹也不指望能从他脸上看到什么变化,只除了那一次他睡梦中无意识地喊了一声倩儿外,其余时候,无论是谁提起倩儿,他都似乎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一般。
魏国泰离开后,宴会歌舞便开始了。裴婉莹对歌舞的兴趣不大,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参加宴会的人
身上。十一皇子依然是她最好奇的一个。他到底是不是她在家见过的屏山学子?父亲常年不在家,对这些大概不了解,也许,她该抽空问问哥哥。只可惜,哥哥现在在金陵,正急着给婉怡筹备婚礼。
婉仪与蒋行章的婚事定在三月。一年之计在于春,也是想取个好意。裴婉莹是没法亲自送婉怡出嫁了,不过她早已让人准备了厚礼,叫人送往金陵,给她添妆。
蒋氏笑话过她,说哪里有妹妹给姐姐添妆的道理,但是裴婉莹却坚持,只因在她心中,婉怡既是婉怡,也是沫沫。
而此时,坐在崔文瑾与裴婉莹下手的魏清颜正坐立不安。她的视线一会落在低头私语的王爷、王妃身上,一会又落在坐在自己身旁的姚安娘身上。
为何太后会说那样的话?魏清颜心里乱极了,她自然不愿意去相信的,哈?她还是处子?怎么可能!那那些日子与她翻云覆雨的人是谁?对她温柔缱绻的人是谁?难道一切都只是她的想象吗?
想象?!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的想象?魏清颜心口猛地一跳,她想起来了,虽然在她的记忆中,每一夜他们都战况激烈,她醒来后也倍感疲乏,但是她身上似乎从未出现过什么痕迹,她只当是他温柔体贴,如今听到太后‘姐姐’那话,她心里的疑惑顿时放大,疑点也越来越多……
此刻,魏清颜心里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顾妈妈……
***
“妈妈!”魏清颜小跑着奔向门口的小妇人,那妇人却始终绷着脸,严肃地投以不赞同的目光。
“侧妃娘娘,老奴当初的教导,您都忘记了吗?”顾妈妈严厉道。
魏清颜几乎是本能地恢复了妖娆的身姿,脸上挂起魅惑的笑容。顾妈妈的职责便是教导每一个交到她手里的姑娘,让她们成为男人眼中的尤物,从此拜倒在她们的裙下。顾妈妈虽然教导严厉,但是对于从小无父无母只被当做工具的女孩们来说,会为她们着想的顾妈妈就是亲人一般的存在。所以,被她教导过的女孩,都会喊她一声妈妈,且私底下都自称女儿。
顾妈妈身后的巧儿贴心地端来茶水,魏清颜收起原本想要寒暄的话,单刀直入:“妈妈,女儿这次请您来,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作势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脸上露出又羞又恼的神情,结巴了一会,才咬牙问出:“女儿就是想请您看看,女儿如今……可还是处子之身?”
顾妈妈脸色不变,依然是进门时的严肃,却让魏清颜一颗心都不停地往下掉。
顾妈妈的这反应,已经说明了问题,太后的话没有错,她以为的宠幸,实则都是她自己的幻想!魏清颜面色发白,她还记得每日清晨醒来时王爷温柔的侧脸,为何这一切都是一场空?
“巧儿……你……你有发觉什么异常吗?”魏清颜颤抖着语气抬头问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