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一身黄金甲胄,头顶六翼金盔,宽大的斗篷覆住了马背,威风凛凛地在众人簇拥之下,她往我身后望了望道:“你带的抚州军呢?”
“还在后面,可能快到了吧。”我说。
“那我们就等等他们。”她面带微笑地捏了捏我的肩膀道:“嗯,这一个多月没见倒是结实了不少。”
我说:“您想啊,这每天风吹曰晒又睡不了俩小时能不结实吗?”
苦梅自老妈身后转出来道:“师父你辛苦了。”
我笑道:“不辛苦,就是把我养那点膘都耗了。”
我们在这边闲话,身边就是战场,黑吉斯的人马不住冲击,飞凤军远射近劈人人用命,黑吉斯不但没有冲过来,反而给女兵们杀出一个更大的圈子,我们几个待在圈子的中间,耳朵里都是喊杀声,老妈谈笑自若,显得胸有成竹,护卫们背对着我们,个个凝立如山,似乎敌人潮水一般的进攻在她们眼里无非就是一阵春曰微风,我不由地叹道:“飞凤军果然名不虚传。”
老妈笑道:“这些姑娘们不敢说以一敌十,以一敌四还是不成问题的,要不然你以为你老妈敢带着20万人冲击60万人的大营是作死吗?”
我咂咂嘴道:“真难为女儿国的男人们了,反正我是宁愿过光棍节也不敢娶这些姑娘。”
就在这时东边一阵搔动,一小支队伍破开黑吉斯的重围向这边靠了过来,为首一人大声叫着:“少爷你在哪?”老妈的护卫们一起把箭头瞄准这人,我吃惊道:“别动手,自己人!”原来张世磊挂念我的安危,带着人奋不顾身地杀到了,他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上绕了一遭,快马跑到我身边道:“少爷,你急死我们了。”他和身后的侍卫们都是浑身带血,显然这一路拼杀并不轻松。
我向旁一指道:“快来见过女儿国的大将军。”
张世磊不卑不亢道:“末将有礼,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下马。”
老妈看了看他们,点头嘉许道:“不必多礼,果然都是忠勇可嘉的壮士。”
我问张世磊:“郭将军他们怎么还没到?”
不等张世磊说话,左路军两个万人队也终于突破重围杀了进来,郭定远带着大军紧随其后,他生怕我有所闪失,所以亲自带着人赶在张世磊等人的后脚前来支援,这样一来两军会师成功,我给众人相互介绍,郭定远一拱手道:“赵大将军辛苦,这一路还顺利吗?”
老妈回礼道:“承蒙郭将军记挂,还算顺利。”
郭定远道:“此地不宜久留,这就请赵将军随我进城,请放心,断后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
我和老妈对视了一眼,我冲她点了点头,随即跟郭定远摊牌道:“赵将军的意思是趁黑吉斯军不备,咱们两军合兵一处,北击澹台朗,一鼓作气摸了他的大营。”
郭定远一愣,马上就明白自己被人算计了,而此时此刻算计他的人到底是我还是老妈已经不重要了……他断然道:“这绝无可能——赵将军,我们洪烈军出城接应已是仁至义尽,请你不要异想天开,如果一定要这么做我也不拦你,只是我们左路军可要作壁上观了。”他知道这里面女儿国是始作俑者,所以直接把矛头对准了老妈。
我横插进来道:“不管你同不同意总之这次行动我是一定要参加的。”这是按老妈设计好的套路将了郭定远一军,哪知郭定远毫不犹豫道:“少将军请便,只是军队我一定要带回城。”
“……你就不怕我有什么意外你不好跟我爷爷交代?”
郭定远无动于衷道:“少将军既然随赵大将军同去,飞凤军自然会保护周全,况且少将军是堂堂剑神,这种小场面也没人能伤得了你,可是将士们绝不能冒这个险,若左路军有什么闪失我才真的无法跟元帅交代了。”
我想不到郭定远竟然给我来了这么一下,而且理由确实很无敌——明明是老流氓,装小清新是博不了同情的,整个洪烈军中恐怕没谁会认为我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这一招倒是老妈失算了。
我小声问老妈:“怎么办?”
老妈板起脸对郭定远道:“上司有令,下属推三阻四,这就是洪烈军中的规矩吗?”
我郁闷地一捂脸道:“这招我已经试过了,没用。”
果然,郭定远毫不客气道:“少将军经验尚浅,目前左路军由在下全权指挥,况且我们洪烈军内部的事还用不着赵将军指手画脚吧?”
老妈也不生气,似笑非笑道:“事关存亡大计那就说不得了——苦梅大师,看来要辛苦你了。”
苦梅闻言身形一动已像头大鸟一般从山而下直扑郭定远,郭定远没想到苦梅竟敢朝自己动手,再想拔刀时为时已晚,再说他又怎么是苦梅的对手,只一个照面就被苦梅反剪了双臂,郭定远又惊又怒,大声道:“你……”苦梅伸手在他背上一按,郭定远气息阻塞顿时说不出话来。
洪烈军其他将领大惊失色道:“少将军,手下留情!”
我一笑道:“我自然不会把郭将军怎么样,现在大军出城,各位已然是违背了军令,不如索姓跟我一起建功,大家放心,我还是那句话,有罪责我一人承担,有功劳都是大伙的。”
众将本来一直以郭定远马首是瞻,此刻郭定远被擒都没了主心骨,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有人道:“谨遵少将军吩咐。”其他人赶紧乱七八糟附和道:“全凭少将军做主。”也有老成持重的担忧道:“我们走后抚州城怎么办?”
老妈道:“这个简单,让原本负责断后的两万人回去守城。”
我说:“那就这么决定了,各位将军这就整顿军马随我北上!”
“得令!”众将一一凛遵。
我一摆手道:“等等,出发之前我还有两句话要对全军将士说。”
老妈在一边悄悄拽了拽我的衣角道:“羊羊,我们可没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