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府里的老嬷嬷说过,大哥姜毅两岁能背诗,三岁便能成诗。天资绝佳,比早早考了功名的二哥姜衡还要聪明。
母亲怎么会和大哥的死扯上关系?
姜馨不解的看向文氏,文氏咽咽口水,低着头始终不敢面对女儿的眸光。
姜太傅发话:“王嬷嬷,你来说!”
王嬷嬷和文氏一样是姜夫人的陪嫁,要是仔细看,王嬷嬷的容貌虽然不及文氏娇媚,但也是清秀可人,只不过王嬷嬷守得住本分,要说王嬷嬷年轻的时候没点小心思是不可能的,她也有少女怀春的时候,不过她是郑家的家生子,一辈子都握在姜夫人手里。渐渐看清了自己的地位,她就放下了心思,安安分分的伺候起姜夫人,
因为有了文氏的前科,姜夫人待她们那些丫鬟也不似从前那般信任了。但是看王嬷嬷行事坦荡,姜夫人还是信了她一回,把重要的事都交给王嬷嬷去做,这些年两人的关系是主是仆,也同样是无话不谈的友人。
王嬷嬷说着,固然有自己的情绪加入,但不影响人判断真假,一段话说完,文氏捂着脸直哭。
而姜馨浑身无力的瘫在地上。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上辈子嫡母那么痛恨她们母女,就算母亲冻死在府门口,嫡母也没有开府门,更不见父亲出来说一句话。
原来竟是杀子之仇。
姜太傅眼睛猩红,好像时光又回到那个盛夏,那天他下朝以后特地去城外的书墨斋买了一支狼毫,那是儿子中意已久的。
因此,回府的时辰比以往晚了两个时辰,结果他刚走到府门口就得到王嬷嬷的禀报,说是毅哥儿不行了。
外面酷暑难耐,正院却冷的像冰窖一样,丫鬟婆子跪了一地。他的儿子,他寄予厚望的长子,面色青紫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大夫说是风寒,可是怎么可能,姜夫人知道毅哥儿身体不好,宝贝的像眼珠子一样,非常注意毅哥儿的身体情况,今天早晨出门的时候孩子还好还的,甜甜的唤他爹,让他回家的时候带书墨斋的狼毫笔回来。
怎么突然就得了风寒就去了。
姜夫人挺着大肚子拉着毅哥儿的手哭晕了好几回。姜太傅手中紧紧握着笔,眼中似有泪水滑出。
姜太傅声音嘶哑:“把文氏送到家庙里去,不许任何人探望。把四姑娘送回院子,告诉李嬷嬷,没学好规矩不许放她出来。”
夜幕时分,惠王府
惠王正凝眉,执笔写奏折,忽然感到案前一阵阴影,杨珣头也没抬的问道:“解药配制好了?”
“区区小毒有何难。”对面轻笑一声,脑袋微微扬起,竟然是那个为姜夫人配置解药的制香师。
杨珣淡淡说道:“没被看破吧。”
制香师气的跳脚:“小爷我演技精湛,你也太小瞧我了!”
这个制香师姓顾,单名一个葳字,是杨珣生母魏贵妃外甥,顾葳和杨珣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好的没话说。
惠王问道:“姜太傅如何处置那对母女?”
“老的送到家庙,小的关在院子里学规矩。”顾葳的声音痞痞的,吊儿郎当翘了个二郎腿,抓了一把花生米,随意的往空中抛,脑袋探出去,嘴巴朝上大张开。一把撒出去,只有几粒在嘴里,偏偏顾葳还自我感觉良好的吹了声口哨。
杨珣不屑的撇撇嘴,“把你新研制的那什么药给那对母女用了。”
“嘿,什么叫那什么?那个药的名字叫‘无痕’,生命流逝,无处寻踪,这便是无痕这个名字的含义。”顾葳虽然是勋贵子弟,却对功名利禄从来都不上心,唯一的爱好就是制作香料。
对于香料,他非常认真,换了其他人叫不出他香料的名字,顾葳肯定和人家急,可惜对方是杨珣,他不敢。
“你知不知道‘无痕’是我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才制作出来的,那么多名贵的药材混合,给那两个女人用,我可舍不得。”顾葳小心的嘟囔着,收到杨珣警告的眼神,自动消音。
不过顾葳一会儿就原地满血复活了,他打趣道:“既然如此关心,何不事先说明,救了人家母亲,又帮人家去报仇,结果对方连知都不知道。”
惠王下笔顿了顿:“你懂什么,该知道的时候自然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