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吹小拳头,曲七月兴奋的双眼发光,抬头瞄瞄,踮起脚跟,毫不迟疑的挥拳,重拳出击。
怎么又揍脸?
看着飞来的一只小拳头,施华榕苦笑,不是约好不许揍脸么,小丫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照脸上招呼?
眼瞅着小拳头呼啸而来,他眼都不眨的认了,小丫头想揍脸就让小家伙揍,大不了被人笑话一阵。
细长的胳膊,紧攥的小粉拳,上扬,向前,照着冷面神面孔上下落,一声拳头击面部似的声响里,结结实实的落在人的一边眼睛上。
冷面神在阴影接近时闭上眸子,不闪不避的硬接一记小粉拳。
揍得妙!
挂墙上的两小童,抚掌大笑,揍得好,姐姐揍得太好了,揍他个有眼无珠的煞星混蛋。
疼!
一拳击中,曲七月暗抽了口凉气,煞大叔的脸部没有腿那么硬,但是,硬度也不低,一拳下去跟撞上木头似的,骨头都撞痛了。
手疼得厉害,她来不及看成果,收回手放嘴边呼呼。
“丫头,说好不揍脸的。”
挨了一拳,施华榕倍感无力,小丫头刚才还不死不休的模样,一转眼儿情绪变好,也变得无法无天,说话不算话的胡来。
没办法,他真的没办法。
凶狠一点吧,万万不能,再凶一回小家伙还不得又爆跳如雷,若不给点颜色给她瞧瞧,她还不知会玩出什么花招来。
“大叔,你只说不揍脸,我也没揍脸呀,我揍的是眼睛。你要搞清楚,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脸是脸,这是常识,来,再吃我一拳!”
第一次成功造成实际伤害,曲小巫女喜得嘴角快咧到耳根去了,也不顾得拳头还生疼生疼的,嗖的又出第二拳。
小丫头忒不讲道理。
冷面神撇撇角嘴,眼是眼,鼻子鼻,口是口,脸是脸,从字面来说确实各不相同,可是,它们都长在脸上,是凑成脸部的组成部分,不能拆开的好么?
小丫头钻语言空子,他只能认栽。
殊不知,女性发火时是没道理可言的,不生气的时候通情达理,聪慧灵敏,一旦生气,甭管是多么睿智多么理智的女人皆是不可理喻的,跟她们讲道理等同于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所以,要讲道理请在女性理智的时候跟她讲,在她们愤怒时不想惹火上身,选择退让回避才是上上策。
而这当儿小女生脚踩在冷面神的脚背上,还理直气壮的揍人,本就没道理可言,谁跟她论理纯属吃饱没事干自找罪受。
遇着个不讲道理的小丫头,施华榕认命的闭上眼,迎接第二记小粉拳,揍就揍吧,反正左眼挨了一记拳头,右眼再挨一下也好凑个对称,双眼眶有淤青,明天跟人解释说是熬夜熬出的黑眼圈才有说服力。
“痛!”
第二拳揍出,原本被撞得生疼的拳头无疑是雪上加霜,巨疼巨疼的,小姑娘立即收回,放在嘴边狂吹,好似那样便能消痛止疼。
“被揍的都没喊疼,哪有揍人的喊疼的。”
施华榕极想将小家伙狠打顿屁股,早上才教过硬拼硬占不到便宜,这么快便忘得一干二净,实在太不长进了些。
他正想空出手拿小丫头的拳头来看看有没伤筋伤骨,小女生却兀的扬眉,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笑嘻嘻的嘣出一句:“再来!”
欢快的吐出两个字,那只小手一把抓住冷面神的衣服,换另一只手,挥拳,出击,果断、快速,不带犹豫的向人砸去。
一秒间换拳,出招,那得瑟的小模样像偷腥的猫儿,骄傲自得,洋洋得意。
还没闹够?
小丫头不依不饶,施华榕颇为无语,小东西太贪心,让她白揍两记还不知足,竟穷追不舍,得寸进尺。
瞄着小家伙明晃晃的笑容,他再次认命的闭上眸子,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话已说了,只能让丫头揍,下次,他一定会记得加上前提条件,不得揍五官,不得揍脸。
他以为小丫头会再次揍眼,但,那只小粉拳却砸在了男人的嘴角,砸得挺重,发出两只拳头互碰那样的声响。
太刁了!
被砸得嘴角一抽,施华榕苦笑不得,早上教小家伙找弱点,小东西立即举一反三,现在真的挑最能造成伤害的地方下手,谁说小丫头好哄好糊弄的?兰姨,你看走眼了。
不对,不是兰姨看走眼,是他和大家都看走了眼,小丫头不是小绵羊,是头随时会伸出爪子撕人的小老虎。
“咝-”
曲七月又疼得呲牙咧嘴,脸上的肌肉也跟着微微颤抖,痛,手好痛。
不揍白不揍,难得有机会揍大叔,她是卯足了力气,击中目标的同时自个也挨痛,她觉得揍大叔这种事就是吃力不讨好。
睁眸,目光掠过快贴上胸膛的娇柔身躯,闻着女孩子身上的气味,施华榕的喉结不由得上下滑动,感觉很渴,他不动声色的压下心中的燥动,心里直纳闷,下午没少喝水,咋突然觉得很渴?
“还要不要再来?”
“再来!”
回答他的是脆生生的两字,小姑娘呼呼拳头,洋洋得意的笑着,手改拳为抓,一把抓住冷面神的衣襟,一腿曲起,狠狠的撞向丰神俊朗,英雄不凡的男人,正是防狼三绝招之第三招——断子绝孙招!
然而,小姑娘得瑟的笑容一刹时僵在了脸上,那只撞出的腿半路被截,被冷面神箍在两膝盖之间,令它再也动不了丝毫。
小女生的一只脚踩在男人脚背上,一条腿曲抬,整个人形似窝在男人的怀里;冷面神微微倾弯着身,两人的姿势如同在练花样滑冰舞。
“嘶-”明明同样是血肉之躯,对方若无其事,曲七月痛得冷汗的唰唰滚落,感觉整条腿麻木不仁,还牵引得右半身也软软的,像得中风似的半身瘫痪。
施华榕的俊面泛黑,微现一丝愠色:“小丫头,谁教你的损招?”
小姑娘用这种阴损的招数,真该丢去做五千个俯卧撑,女孩子用防狼三绝招也该对付流氓色狼,拿来对付自己人像什么话!
怒,
冷面神微怒:“记住,这招以后只能用在敌人身上,不能对自己人用。”
“你放开我!大叔你个混蛋,你说话不算话,你说好除了脸之外其他地方随意揍的,现在又翻脸不认帐,你还是男人么,还是军人么,呜,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
恶人先告状,大叔就是只放了几年坏得不能再坏的坏蛋!
半身无力,保持着金鸡独立,又在恐怖气息的侵袭之内,曲七月一片心惊肉跳,嚷嚷乱嚎:“你再不放开我,我出任务一定为虎作伥给你看,拖你后腿,给你们添乱,让你们顾头顾不了尾。”
小家伙闭着眼哇哇乱叫,施华榕恼得大手一抬就想往小家伙屁股上拍,才举起来又悻悻的收回,小丫头说话不太好听,还真是那么回事,是他食言在先。
堂堂军人不能跟小丫头一般见识,忍着火气,沉着脸,放开小姑娘意欲行凶的小短腿,再松开手,扶小家伙离开自己的腿背,任她自个活动腿脚。
小丫头古怪精灵,爱钻空子,他决定,以后要惹火小丫头帮她捋毛的时候除了不得揍脸,不得揍五官的先提条件,还必须得再加一条——不得攻击下体。
当小姑娘离开,手掌心失去柔软的触感,那抹清清淡淡的女儿独有的气息也变淡,一抹怅然若失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心空空的,怅惘难抑。
又是奇怪的感觉。
冷面神微微怔怅,似乎有什么东西划过脑海,他想抓住那丝灵感,它一闪而没,竟再想不起来。
重获自由,曲七月蹬蹬后退,一退退到挨门的墙边,依墙揉腿,仰天哀嚎,嗷咧,为毛每次遇上大叔总干蠢事?
思及种种,恼得暗暗磨牙,大叔总有办法将她气得爆跳如雷,小巫女和大叔天生不对盘!
再细分析一下,确实不对盘,大叔88年生,属龙,她01年生生肖属蛇,龙是真龙,蛇虽又称小龙,两者终归不同,龙是王,蛇见之伏。
所以,小巫女这条小蛇见了大叔那条龙总会被压制得死死的。
靠之,以后岂不是没了出头之日,要一直过受压迫的生活?
一番细思,曲小巫女无力的抱头,嗷呜,事实肿么可以这么悲催?这么悲催的生活还教人肿么活?呜呜,谁贡献根长面条,小巫女要寻棵歪棵子树上吊,死了一了百了。
狄朝海守在门口,没有看见宿舍里的一切,从扣来的语言声响推测完全可推测出事情经过,反正就是先是首长占绝对上风,诓小妹妹吓小妹妹,然后,小妹妹爆走,首长败,最后,经历一番对招拆招,仍是首长输得一败涂地,细声哄小妹妹,拐她出任务。
他正无限YY着,宿舍门“吱”的从内拉开,高大勇猛的冷面神昂首阔步行出,后面跟着虎着小脸,嘴巴翘得老高,胸前斜挂一只单肩背包的小姑娘。
飞快的瞅一眼,狄警卫赶紧垂下眼。
曲七月冷着小脸跟在后面,狂朝煞星的后背丢眼刀子,那什么任务干她毛事?国防生是未来的军人,还不是军人,为毛现在就要抓她出任务?
国防生不享受军人待遇,却要干军人的活,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啊,小巫女拗不过煞星大叔,尤其是还是她自个把自己给爆露出去,自己说自己会捉鬼会除妖,现在被捉去当苦工也是活该。
好想剁嘴,真的!
祸从口入,都怪她当初自个碎碎念的太多,跟小伙伴们吹牛吹顺溜了,所以当大叔突袭时竟一时不察没管住嘴,将常挂嘴边的词给一股脑的抖了出去,结果让大叔阴谋得成,成功的套出她所有的秘密。
当初手贱,所以高考分数太高,现在嘴贱,说漏了,身份暴露,说来说去,所有种种还出自自身,尼玛,搬起石头搬自脚,纯属自作死。
不作死不会死,自作死不可活,呜,小巫女自作死,所以落入大叔手中,从此自由是路人,哭!
跟在煞星背后,曲小巫女悲催的眼泪流了几大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