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猜就别猜了,回头我找店家要一个给你。”宇文佑说道。
“不要,我从来没有猜过灯谜,元宵节的时候爹给哥哥出灯谜,我都能猜出来,这次也一定行的。”关雅儿眼中闪着兴奋的色彩,“我赢两个,回头送你一个。”
“行,我等着。”宇文佑并不看好关雅儿,那些个年龄阅历长于关雅儿的大才子都猜不出来,关雅儿怎么能行?还要两个,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和灯谜相比,宇文佑更乐意欣赏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的关雅儿,看着看着忽然发觉有人在盯着他,不动声色地侧了下身子,还是惊动了那个人,只能看到一个身影极快地躲到人丛之中,消失不见了。虽然动作很快,但可以确定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而且对他不怀好意,是谁呢?
唉,仇家太多,宇文佑连个可以怀疑的对象都没有。正苦恼间,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位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宇文佑扭头一看,来者是秦彦儒,目光定定的落在关雅儿身上。
关雅儿还记得秦彦儒,但她记得宇文佑不喜欢这人,就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点了下头,然后又去想灯谜。
秦彦儒也对宇文佑点了下头,然后就在关雅儿身边站定,也仰着脑袋看灯树最上面的灯谜。
这么明显的挑衅,宇文佑被气得笑了。才子都是有点清高之气的,似秦彦儒这种从小就顶着神童之名的才子更是傲气非常,除了天地君亲师,谁也不放在眼里。在大多数人眼中,读书人是未来的朝廷栋梁,他们有资格骄傲,这一点宇文佑不否认,但他就是看不得读书人的这种骄傲。
乱世之中,那些读书人在对立的时候,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往别人头上扣,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亲眼见证过的。而一旦所依靠的势力败了,不需要怎么威逼利诱,他们就投降了,然后用更恶毒的话来说自己的旧主子。如此也就算了,为了生存嘛,可他们偏还要摆出一副“世人皆浊我独清”的傲然姿态来。几次下来,宇文佑被恶心得不行,一听见“之乎者也”就反胃。
以后去了燕州,要制定一条法律,所有的读书人每天都要腾出半天的时间来干活,旬假就送到军营里去,什么最苦最累,就让他们干什么。毕竟,别人在辛苦劳作,保家卫国的时候,你们在研究圣人明讯,这是多么令人身心愉悦的事情啊。
喝彩声忽然响起,宇文佑被吓了一跳,原来是秦彦儒猜出灯谜,得到了一盏灯树最顶端的走马灯。得到了花灯,他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走到宇文佑跟前笑道:“兄台不去试一下吗?”
宇文佑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若出手,你们就没得玩了。”
“兄台倒是自信啊。”秦彦儒认定宇文佑是在吹牛皮,笑了一声就去看关雅儿,这些灯谜的确很难,她能猜出来吗?
没多大一会儿,关雅儿满是愧疚的看着宇文佑:“阿佑,这灯谜太难了,我只能猜出来一个。”
“但是你想要两盏灯。”宇文佑听出关雅儿话里的未尽之意,抬头看了看那灯谜,思索了一番便走到桌案前,写下了一个“一”字。
“阿佑,这个是我猜的。”关雅儿道。
“我们还真是心意相通啊。”宇文佑笑道,便又写了另一个谜底,交给店老板。
店老板揭开灯谜后面的答案,两相对照后笑道:“公子大才,两道灯谜都猜对了,你看看选哪两盏灯?”
关雅儿惊喜地看着宇文佑:“阿佑,你好厉害,我想了那么久也只猜出来一个,你只看了一下就猜出了两个。”
“这有什么难的,也值当你这样。”宇文佑不屑道,“行了,快去选灯吧。”
关雅儿乐滋滋地去挑选花灯,秦彦儒拱手道:“请教兄台大名。”
“做什么?”宇文佑问道。
“秦某自幼饱读诗书,又蒙名师指点,自以为在年轻一辈中,才学无人可比,今日才知夜郎自大,实在可笑。”秦彦儒态度诚恳,竟然是真心认错,“猜灯谜虽然是小游戏,却能看出兄台才学更胜于我,秦某有意结交,还请兄台不要嫌弃。”
“你这人没什么风度,好在人品还可以,交个朋友也不是不行。”宇文佑看着目光澄澈的秦彦儒,不由得想起那句君子坦荡荡,虽然还是不怎么喜欢这人,却也没再拒绝,“在下顾佑。”
“顾兄。”秦彦儒又是一拱手,看了看关雅儿道,“不知那位小姐如何称呼?跟顾兄是何关系?”
宇文佑脸上笑容一收,他娘的,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这些个读书人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惦记别人老婆都能做的这么坦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