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战争的阴影已经笼罩在齐郡大地上,但历城县内依旧很平静,每天大街上人流如织,商业繁荣,看不出任何战争的气息。
当然,是隋军出兵南下,历城县本身并不会遭遇战争,人民的生活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在历城县城北有一座占地约五亩的酒肆,叫做济南酒肆,因为历城县位于济水以南而得名,这也是历城县最大的酒肆,除了当街三层酒楼外,后面还有几座院子,每天顾客盈门,生意十分兴隆。
这天中午,费青奴和往常一样,独自一人来酒楼喝酒,费青奴年约四十余岁,身材高大魁梧,脸庞削瘦,肤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费青奴是济北郡人,十八岁从军,一步步提升,最高曾做到齐郡鹰扬府郎将,是张须陀之前的齐郡主帅,但因为王薄在齐郡率先造反,他被朝廷追责,被降职为校尉,随着张须陀出任齐郡通守,费青奴最终成为张须陀的部将。
费青奴并不怨恨张须陀,相反,张须陀的宽厚和善于带兵使他心服口服,心甘情愿成为张须陀的部属,但裴仁基取代张须陀后,费青奴的一切都变了。
他原本率军驻扎济北郡,但现在济北郡由裴仁基的心腹将领马庆东驻守,鲁郡守将也换成了裴仁基的心腹,费青奴被完全剥夺了军权,负责训练新兵,而且秦琼已被升为雄武郎将,贾务本和罗士信也被升为武勇郎将,只有他费青奴还是个校尉。
费青奴很清楚,这绝不是张须陀的责任,而是裴仁基在打压自己,几个月来,费青奴郁闷不已,尤其尤俊达投奔瓦岗后,费青奴更加倍感失落。
“费将军来了!”
酒保迎了出来,陪笑道:“将军还是老位子?”
费青奴点点头,酒保立刻高喊:“二楼靠窗老客一位!”
费青奴每天中午都会来酒楼喝一杯,他也是想借酒浇愁,便渐渐养成了习惯。
但费青奴上了二楼,却意外发现他的位子上已经坐了一个年轻男子,那是专门给他保留的位子,不过桌上并没有酒菜,此人不像是来喝酒,费青奴犹豫一下,便慢慢走了过去。
年轻男子起身行一礼,“参见费将军!”
“你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费将军,不过今天我只是来送一封信。”
年轻男子将一张叠好的信纸放在桌上,向后退一步,站到一旁。
费青奴坐下,随手打开信,他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露出震惊之色,良久,他才收起信问道:“什么时候?”
年轻男子躬身道:“如果将军方便,现在就可以。”
费青奴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前面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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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青奴并没有立刻酒肆,而是直接来到酒肆后院,一间小别院内,院子里站着四名彪形大汉,一名大汉上前行礼,“请将军放下佩剑入内!”
费青奴看了他一眼,取下佩剑交给了他,同时又拔出靴中匕首,直接交给了大汉,挺直腰走进房间。
房间里布置得很奢华,但不像一家酒肆,桌上没有酒菜,什么都没有,桌子旁边有一架屏风,屏风后坐着一个女人,从影子看出来是一个女人。
“费将军,请坐吧!”
“是高夫人!”费青奴听出了她的声音。
“正是我,事隔多年费将军还能听出我的声音,令我深感欣慰。”
屏风后坐着的正是高慧,几年前当王薄还没有在齐郡掀起造反风潮时,高慧就来找过当时还是鹰扬郎将的费青奴,不过那时的费青奴志得意满,对朝廷忠心耿耿,一口回绝了高慧的拉拢。
如今时移动事易,费青奴的心境和从前大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