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双眼悲哀又痛苦，却最终无可奈何。

克拉克转过头看着卡伦家，说道：“这件事的后续你们去找布鲁斯谈，我要把自家的孩子带走，你们没人有意见吧？”

卡伦家的吸血鬼坚定地一致摇头，他们巴不得超人立刻离开。

克拉克也没有和对方多啰嗦，他放开已经冷静下来的詹姆斯，父子两人没有用超能力，而是靠着双脚慢慢地走了回去。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但陪伴已经是最好的支持了。

布鲁斯处理完提姆这边传来的情报后回到了家，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门口站着的那个黑人。他戴着一个极有特色的独眼面罩，穿着皮制风衣，看上去满脸的杀伐之气。

尼克弗瑞，现任神盾局局长。

布鲁斯默默地把真人和曾经看到的资料进行比对，然后发现还是真人看起来锐气更重一些。有一类人哪怕不是刻意施压，都能无时无刻向外散发着压迫人的气息。看来弗瑞局长就是这么一种人，他身上的压力对布鲁斯当然没有效果，但这显然影响到了邦妮。

那匹傻乎乎的小母马不安地低头用前蹄扒拉着泥土，看到布鲁斯回家后，立刻欢快得叫了一声，要不是有绳子牵着，恐怕会立刻撒欢跑过来拿头蹭布鲁斯的手臂。

“没事，邦妮，别怕。”布鲁斯摸了摸小马的头。

“你是这家的主人？”尼克弗瑞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有威慑力。

“而你不是这家的客人。”布鲁斯毫不客气地回答道，他从资料上得知尼克弗瑞不是一个爱绕弯子的人，正好，他也没心思和对方绕圈。

“请相信我，韦恩先生，我并不是来找麻烦的。”弗瑞接着说道。

布鲁斯又拍了拍邦妮的头，让小家伙自己到一边玩去，这才转过头看着弗瑞，稍稍弯了弯嘴角，这并不能算一个笑容，这是一个很有黑暗骑士特色的讽刺表情。

“我当然相信你，尼克弗瑞，就像我相信那三个拿枪指着我脑袋的狙击手一样。”

弗瑞完全没有被揭露的窘迫感，他点了点头道：“以防万一，你明白的。”

“不能更明白了，政府势力的典型做派。”

“或许你能请我进去喝杯茶，说真的，韦恩先生，要知道你曾经是我的偶像。而事实上我今天主要不是来找你的。”弗瑞淡定自若道：“不，不要误会，我也不是来找那个人的。我不会像某部分人那样愚蠢到认为人类能对付超人。”

“我只想谈一谈，关于衔尾蛇的事情。”

两分钟后，尼克弗瑞坐在克拉克精心挑选的沙发上，喝着布鲁斯泡的茶……准确来说是布鲁斯往茶壶里扔了两个茶包又加了点沸水而已。

不知道阿福地下有知，是会觉得倍感欣慰他家老爷终于能养活自己了，还是觉得深受其辱，因为他家老爷竟然喝茶包这种不入流的东西，简直是对酷爱下午茶的英国人的侮辱好么！

正如布鲁斯在分析揣测尼克弗瑞的想法一样，后者也在时时观察黑暗骑士的动作表情。没人胆敢小瞧蝙蝠侠，哪怕当年的正义联盟之中，唯有蝙蝠侠是没有超能力的人类。

本来他是冲着衔尾蛇这条线索找来的，神盾局有心组织一个超能力英雄联盟来对抗这个越来越复杂多变的世界。没错，是有点像过去的正义联盟，但又截然不同。复仇者联盟……他给未来这支队伍取的名字，他们的首要目标就是保护人类，远离那些非人类的伤害。

弗瑞的设想是让这支队伍受雇于神盾局，有点像是超级神盾局特工。而不是和正义联盟一样自发组建却不受监管。这个世界需要英雄，黄金时代的英雄们已经陨落了太久，而未来的局势变得愈加艰难复杂，人类早就忘记了超人统治时期的恐怖，他们又开始陷入不安之中，他们渴望有人能站出来保护他们。

有什么比一支超级英雄更合适的呢？超级英雄的“超级”之处往往不在于他们究竟能救多少人，能打败多少坏蛋，而在于他们的存在本就意味着希望和光明。人们希望英雄们能照应着他们，人们希望自己抬头就能看见未来的曙光，哪怕这是虚构的。

尼克弗瑞默默地在内心的备选名单上打钩——黑寡妇和鹰眼本就是神盾局特工，他们肯定是加入的；绿巨人那里打算让娜塔莎去“请”，但是成功率不确定；刚解冻几个月的美国队长刚刚答应；钢铁侠……嗯，托尼斯塔克反而是个比绿巨人更不好对付的家伙。

他选中衔尾蛇的原因是因为他刚从九头蛇余孽手里逃出来。没有洗脑前，詹姆斯莱顿本身是个性情温和，正直善良的好人，考虑到衔尾蛇的能力和过去的人品，弗瑞将他放在了名单上。然而当他们进一步寻找衔尾蛇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了更大的秘密。

超人和蝙蝠侠——黄金时代的两大巨头，曾经左右了整整一代地球人命运的英雄。

不不，他没想对这两人怎么样。尼克弗瑞知道自己有点偏执狂，但他还不蠢。蝙蝠侠和超人不是神盾局能对付得了的，如果贸然行动开罪了他们……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同时得罪超人和蝙蝠侠的下场，相信我，那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但是他也不能任由这两条大鱼从眼前游走。

而就在两人面对面坐着，互相分析算计，彼此对峙胶着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克拉克和詹姆斯从外面走了进来，詹姆斯的身上还带着明显的血迹，看起来神色疲倦。

家里有客人？超人纳闷地想着，可是布鲁斯没有和他说过。

唉唉，这颗卤蛋有点眼熟啊……所以到底是在哪里见到过呢？

“尼克弗瑞。”詹姆斯绿色的眼睛闪了闪，一副意料之中又毫不在意地点头道：“神盾局局长，为什么你能找来，我一点都不觉得吃惊。”

“事实上我还有更多让人吃惊的地方，衔尾蛇。”尼克弗瑞站起来向詹姆斯伸出了一只手：“很高兴见到你，我这次就是为你而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复仇者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