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的节日和中国差不多,中国人过的节他们过,中国不过的节,他们也过,后来受西方国家的影响,他们也过起了洋鬼子的节来。
韩国人以前本来就是用中文交流的,虽然后来世宗大王创造了韩文,但其中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还是以汉语为主,所以,中国老人过的所谓花甲,古稀等寿辰,在韩国一样隆重。
我们社长姓李,是个挺严肃的老人,平日里很少见他说笑,下属都非常怕他。
在他七十岁寿辰的这天,我们难得一见的到了他的笑貌。
寿宴是在一个单独的别院举办的,据说这里以前曾经是一个非常出名的跆拳道馆。而这道馆的主人曾是韩国跆拳道的权威人士,我们社长年轻的时候也是跆拳道爱好者,曾经在这个道馆学习过。
后来由于种种原因,道馆搬家了,就留下了这个院子,被人租了下来,做起了饭店生意。
宴席是在下午开始的,所有分公司的社长,部长,次长,科长,黑猫警长,只要是挂个‘长’的人都来了。另外还有十几个我从没见过的老头,听说是社长以前的朋友和同事,如今都是各个领域的权威,首席,领袖了……
我现在只要是一听到他们提到‘权威’这俩字,就郁闷的蛋疼,打针吃药或许用不着,饭量减一半那是肯定的了。
来的人真是不少,足足坐了七八串。从人数上就可以出我们社长真的也是很‘权威’。
‘串’这个词,是我和老三来韩国后到他们的吃饭方式,而想出的最贴切的词语了。
韩国人吃饭基本都坐在地上,中间摆着一排长长的桌子,桌子宽不到一米,长有一米半左右,一张挨着一张,就像接龙一样,摆放桌子的多少,按房子的大小来,普通的房间,一串能摆两三张就不错了,而我们现在吃饭的屋子,一串竟然摆了八张桌子还有剩余。
我估计了一下,每串桌子两边,都坐了三四十人,那这个屋子里,差不多坐了三百人左右。
难怪会在这里举办寿宴,换在别的地方还真坐不开。
我和老三偷偷的打量了一圈,竟然发现了好几个熟人,有两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是朝鲜族的,在我们一家分公司工作,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在一家公司仓库做保管,也是朝鲜族的。
我们趁着乱,来到他们几个身边,一一打招呼,聊了片刻之后,大部分人都落座了,我和老三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韩国人吃饭喝酒的时候,气氛非常好,大呼小叫的,动不动就‘玩一下’,玩来玩去就玩到桌子底下去了。
‘玩一下’是全喝掉的意思,他们也说干杯,但干杯其实是碰杯的意思,喝多少随意,这和中国的习惯有些区别。
开始我和老三并不知道‘玩一下’是什么意思,上次和几个同事喝酒,他们一玩二玩的就把老三玩趴下了,至于我嘛,一阵心跳过速之后,出了一身大汗,酒就醒了,再那几个同事,也都玩的不知自己姓什么了,连连对我伸大拇指,害的我一次又一次的猛按他们的胳膊,就怕他们再给我整个酒桌上的权威,首席,或者酒神什么的。
这次更不用说了,这帮人,不分职位大小,不分男女老少,全都跟好几个月没吃到肉的饿狼一样,这边玩一下,那边吃一口,下一道菜还没上来,这一盘菜就见底了。
动作慢的,只能把筷子在空中划拉一圈,最后又落到旁边的泡菜盘里,夹块菜叶,砸吧砸吧味,然后瞪大眼睛,盯着门外,送菜的啥时候进来,希望能在下一轮争抢中有自己的‘一筷之肉’。
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人太多,也太乱,每上一道菜,到他们伸着脖子,齐刷刷的把筷子举起来,又同时间把脑袋低下来,一个劲的往嘴里猛塞,让我想起了老家里喂小猪崽的时候。
这一排排的桌子要是换成猪槽的话……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后边忽然传来了呐喊声,我竖起耳朵仔细听,也没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旁边的金姐和我搭话了:“听清楚他们说什么了吗?”
我龇牙一笑:“嘿嘿,听的非常清楚。”没等金姐接话,我又赶紧跟了一句:“就是一句没听懂,像是在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