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外表真不出来,要不是你们提前说过他的事,我第一眼到他准会有好感。”李大军也说。
“好感?你该好好学习下汉语了,这词可不能用在这里。”我提醒道。
“嘿嘿,我知道,那现在我们干嘛去?吃饭?”李大军笑着说。
“当然了,不仅要吃,还要多吃,吃饱了才有劲对付他。”老三说。
“他不会明天就开始疯吧?”小金问。
我摇了摇头,说:“当然不会!”
“我觉得也是,怎么也得消停几天。”小金点头说。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今天下午,他应该就会开始。”
“……”
崔理事,原名叫崔日京,是我公司的二把手。
公司在投资了太平洋内衣基地之后,他被社长任命为驻中国办事处总理事,可以全权代表社长。
放在中国封建社会,那就是奉旨钦差,每到一处如皇上亲临。
当初洪三疯刚‘出道’的时候就在他手底下混,崔理事他工作认真,干活卖力,就提拔他当了个次长,随着权力的增大,这小子的本性也慢慢暴露出来了。
洪三疯原本是资材担当,我们公司的订单八成以上是来自日本,而加工工厂却是在中国,这也是韩国人得精明之处。
按照04年的工资标准,中国二线城市的平均工资都在一千左右,而韩国的工资则在一万五左右,也就是说,两个韩国人的工资就能养活一个三十人左右的小工厂。
同样是一个三十人左右的工厂,同样的工作,只是换了个地方,韩国人省出的人工费一年就能高达几百万,这还不包括利润,你说,这种好事,谁不爱干?
内衣做工复杂,而做工之前最难的就是颜色的比较,不同质地,不同成分的十几种资材放在一起,比较出最合适,最接近的颜色,然后做成成品,这样的工作虽然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很麻烦。
首先,要求你的眼睛不能有问题,色盲色弱是干不了这份工作的,红绿不分,蓝黄不辨,怎么能对色?
其次,要求你必须记住每种型号内衣的样式和做工,有的内衣需要三层纱叠在一起色,有的则只需要两层,有的需要两种布料全部比较正面,有的却要一反一正来,虽然有样板,有指导书,但有时候却需要你在缺少一种甚至几种资材的情况下,来确认其他资材的颜色,这就需要技巧了。
最后,那就是视觉经验,真要是想达到返修率最低,甚至几乎没有返修率的水平,那需要一年甚至几年的经验积累。
而以上这三条,洪三疯都具备了,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在工作上,他绝对是个认真负责的好职工,可惜的是,等他翅膀硬了,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就开始利用手里的职权,四处招摇撞骗了。
内衣所有的资材几乎都是需要染色的,有很多时候,遇到一些难染的颜色,资材工厂的担当想尽快通过,就拿来让三疯给对色,如果他说不行,那就需要拿回去重染,这费用要远远大于一顿饭钱。
于是,**就从这里开始了,邪恶就在这里萌芽了,洪三疯原本就好吃好喝好色,这次可抓住了机会,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他的做法越来越过分,有时候胁迫别人请客吃喝玩乐的钱竟然远远大于重新染色的成本,这就引起了各个公司众担当的不满。
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就联合一起去崔理事那告状去了。
崔理事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洪正一竟然能干出这事,当场就把他开除了,所有借资材公司的钱,全由公司负责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