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染色厂,就跟走进敬老院一样,到一名名辛勤劳作的工人,年龄基本都比我和老三加起来还要大。
关于染色的操作流程,在韩国我们也学过,想起这个,还真得感谢三疯,不管当初他出于什么目的,在他一遍遍的严厉教导下,我和老三对他传授的内容,可谓耳熟能详,背的滚瓜烂熟,知识,在不知不觉中就装进了大脑。
染色过程基本分以下几个步骤。
先是生地(也叫胚布)的处理,生地入库后先要检查,有没有污染,在确定没有问题的情况下进行精炼,也就是去油。
精炼后要进行预定型,预定型后,按照配方把布料投入到染色锅里染色,染出后先进行脱水,然后再次定型。
这时候再出来的布匹就是成品了,在验布机上检验一下,有没有不良和花色,没有的话就可以包装出库了。
我和老三在车间里转了一圈,每个工人都在忙碌着,染色的染色,脱水的脱水,开幅的开幅,接头的接头,定型的定型,卷布的卷布,越溜达越觉得我俩特多余。
转来转去,我俩钻进了锅炉房。
锅炉房,一听到这三个字,大家立刻就会想到是烧水和烤地瓜的地方。
但是,振兴染整的锅炉房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打牌。
说起打牌,我和老三的牌技还算可以,大学时候,没钱上了我们宿舍几个人就往桌子边上一围,六个人都在的时候,就打够级,五个人的时候,就打保皇,四个人的时候,就打升级,三个人的时候,就斗地主,两个人的时候,就下象棋……
毕业后,由于人手不够,再加上还有比打牌更快乐的事情:上,所以就再也没玩过。
如今,刚一走进锅炉房的大门,那久违的甩牌声就从里边的一间小屋子里传了出来。
“外边忙成这样,这里边还有人打牌?”老三也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惊叹道。
“可能是课间休息吧,进去。”我拉着老三朝打牌的房间走去。
一开屋门,一股浓浓的,呛鼻的烟味扑面而来,这房间里云腾雾绕的,快赶上蓬莱仙境了。
一张旧的不能再旧的破桌子边上,围坐着五个人。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叠牌,到我和老三进来,他们只是扭头了一眼,马上又把注意力集中到手里的牌面上。
“打什么呢?”老三笑着问。
“保皇。”一个四十多岁穿蓝衣服的男人回道。
“哦,牌不错嘛。”老三站在蓝衣服男人后边说道。
“会玩?”蓝衣服男人问。
“嗯,还行,大学的时候玩过。”老三手痒痒了。
“那你来打吧。”蓝衣服男人挺大方,伸手就把牌递给了老三。
“你们打,你们打,我就行。”老三赶紧推辞,打牌是有瘾的,像蓝衣服男人这样主动让位的大方人,可真不多见。
“我得去干活了,你接着打吧,别客气。”蓝衣服男人站起身来把老三硬按在了他座位上。
“你会玩吗?”一个穿黄马甲的短发男人忽然问我。
“还行。”
“那你接着我的玩吧。”这黄马甲也站了起来。
“就是牌有点烂,带人的没几张。”这哥们不好意思的说。
所谓带人的,就是指十以上的。
“还是你玩吧……”我客气道。
“我也要去干活了,玩了半下午了,别客气,先玩着。”黄马甲说完也走了。
他的牌带人的的确没几张,不过2倒是不少,有六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