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她终究忍不住了,咬牙切齿的指着姜逸林,口不择言的骂道,“你这逆子,和你老子一样!就是被狐狸精鬼迷心窍了!一个两个全都是这样,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我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竟然摊上你们这样一群不要的!滚!你们都给我滚!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姜荏兮傻了,姜逸林也傻了!
姜母说的这些话,难听还在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们完全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骂这种伤人的话。
而且,就算骂人也该有个缘由!
可是母亲呢?
什么狐狸精,什么鬼迷心窍,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到底都从何说起?!
姜荏兮就算对母亲再讨厌,也不希望大哥因为自己和母亲闹不快,所以,她上前拉住母亲,“妈,你别再骂了,那是大哥啊!我有什么让你不快的地方,有什么让你看着不顺眼的地方,你说出来,直接冲着我来就好了。请你不要这样说大哥!如果你实在讨厌我,甚至不想见我,那么,我以后可以不回来,离得远远地,让你眼不见心不烦,这还不行么?”
听姜荏兮这么说,姜母又突然转了口,变本加厉起来,伸手揪住姜荏兮的头发,咬着牙道,“小狐狸精,你想的可真好啊!现在陈家不行了,就想撒腿儿跑路是不是?!我呸,你想得倒是美!”
姜荏兮伤心么?很伤心,可是,听了这些话之后,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伤心了!
天下有哪个母亲会骂自己的女儿是小狐狸精呢?
她本来很剽悍,本来会毫不客气的把自己头发抢回来,但是,现在却傻愣愣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到底是怎么了呢?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针对自己?
她和母亲八字相克?
姜逸林看不下去,两步上前,把母亲的手掰开,“妈!你需要冷静冷静,等你平静下来了,我再回来看你!”
说完拉起姜荏兮,道,“我们先走!”
姜母一看,姜逸林始终帮着姜荏兮,心疼姜荏兮,气得整个人都疯了,抓起旁边的茶杯就往姜逸林身上跩!
“滚!你们都他妈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反正我是老了,没用了,惹你们嫌弃了……”
茶杯打在姜逸林的后腰上,姜逸林闷哼了一下,连头都没有回!
嘭--!
门关上了,姜母愣愣的看着被关上的门,突然就消停下来,跌坐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流泪,嘴里神经的念叨着,“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你就是死了还要留个野种来给我找麻烦!呜呜……”
街上,姜逸林让姜荏兮坐在旁边的花池上,伸手轻轻把姜荏兮被抓乱的头发理顺,“疼不疼?”
姜荏兮凝视着姜逸林,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疼,哥……你没必要为我做到这份儿上……妈她精神不好……”
姜逸林笑了一下,“我知道,所以说,她需要冷静一下。等会儿我会回去看她。以后,就让她和我一起住吧,你……重新找个离公司近一点儿的公寓。”
姜荏兮心中一跳,微微低了头……她也想和姜逸林说的一样,找个公寓住下来,好好上班,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了。
但她不敢也不忍心让姜逸林知道,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哥,你的脸都肿了,一定很疼吧。”
姜荏兮伸手,轻轻碰了碰姜逸林的脸。
姜逸林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但依然微笑着摇头,“不疼。”
“可是,你这样子,如果去上班的话,肯定会被人说三道四了……”
多毁形象啊……
姜逸林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一上班我就宣布,这是我女朋友给发的勋章,到时候那些单身的男人就只会羡慕,单身的女人,就只会心碎了。”
姜荏兮忍不住笑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姜逸林摸了摸荏兮的头发,语重心长,“荏兮,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学会快乐。如果没有,就要想法设法的去找。因为,人的一生,就只有那么长,你悲伤或者快乐,它都不会增加或者减少,所以,为什么不快乐一些?我知道,这种话都是说起来容易,做到很难。可是啊,我们就从现在慢慢学起不好么。”
“哥,我会记住你的话。把它当成座右铭,刻在心里。”
姜逸林好笑的拍了拍姜荏兮的头,*溺道,“瞧你这傻样儿!”
姜荏兮和姜逸林分开之后,并没去找所谓公寓,而是直接来了秦景宴的别墅。
可惜的是,秦景宴不在,她连门都进不去。
只好坐在一边傻等。
这一等,就等到半夜。
车灯亮起的时候,姜荏兮正坐在路边的草坪上,困的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
被车灯一晃,她总算恢复了些精神。
车子在她面前停下,里面的人却没有下车。
她一看那车子,就知道里面的人是秦景宴。
不过,这场交易,本身就是她有求于人,而且,现在又多了一件事要求他高抬贵手,她自然不介意放低身段。
于是爬起来,懒洋洋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走到车子面前,敲了敲车窗,流里流气的对着里面吹了吹口哨。
其实,她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因为车子的玻璃上有一层深色的膜,把视线隔开了。
里面没反应。
她不耐烦了,又敲了一下。
结果,车窗送算是缓缓打开了。
然后,她就被里面的情景惊悚了!
里面不光秦景宴一个!还有个女人,粉面含春的样子……显然刚刚是在干什么好事。
她是不是破坏了什么?
姜荏兮对自己检讨了一番,然后对着驾驶位上的秦景宴干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好像时机不太对。”
秦景宴倒是没表现出半分不快,反而是他身边的女郎,十分不爽的瞪着她,“你是谁?!”
姜荏兮看了看那女的,的确又好看的脸蛋,傲人的身材。
论长相,秦景宴身边的女人,其实都很优质。
不过,在姜荏兮看来,也只是长相优质而已!
“我?我有必要回答你么?”
姜荏兮不屑于回答,她来只是为了完成和秦景宴之前谈好的交易而已。
其他人……与她何干?!
那女人立刻不干了,抱住秦景宴的胳膊,道,“哎呀,秦少,你看看这女人多放肆!”
宿兄在秦景宴的胳膊上不停地蹭来蹭去,简直是赤果果的引诱。
可是,秦景宴居然就是一副老僧入定的姿态,完全不为所动,嗓音也是平静而淡漠的,“她是只野猫,这样习惯了。你不用往心里去。”
姜荏兮一听秦景宴说她是野猫,额头立刻跳了跳,“你才野猫,你全家都是野猫!”
这次秦景宴的嘴角抽了抽,目光冷厉的扫姜荏兮一眼。
姜荏兮浑不在意,叉腰站在车外。
那女的见秦景宴不太高兴,顿时觉得这是个挑唆的好机会,于是又道,“秦少,你看她……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您呢,真是太没教养了!”
姜荏兮懒得和这女人斗嘴,摆了摆手,潇洒的转身,边走边说,“你们都有教养,那么,有教养的你们,就继续玩儿车震吧。”
秦景宴倒是没想到,这女人居然真的走了,气得脸色一青,开门下车,甩上门几步追上去,扯住姜荏兮的手腕儿,挑着眉毛道,“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想让我观看这场活色生香的好戏?啧啧,我倒是没想到秦少你还有当众表演的兴致啊!”
秦景宴深吸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底的怒火,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被这扬着下巴的死女人,轻易的挑了起来!
“你再说,我砍了你!”
秦景宴眉毛不停地抖着。
姜荏兮见情况不太妙,也就见好就收,“你别砍我,我怕死。”
秦景宴沉着彦盯着姜荏兮看了半晌,冷冷的问,“怎么,和前男友私奔去了?”
姜荏兮抿唇,“不管你的事!”
秦景宴冷笑了一下,“嗯,是不关我的事情,不过……带着我的种,去见别的男人,也只有你这种没皮没脸的女人才能干的出来吧?”
姜荏兮的脸刷拉就白了,如果……如果不是还得指望他把父亲捞出来,还得指望他放过方纪宸……她一定会一个耳光甩过去,让他知道,她姜荏兮绝对不是好欺负的!
带着他的种?如果不是他强迫,她又怎么会带着他的种?!
他说她没皮没脸,是啊,她是没皮没脸了,但凡要脸要皮的女人,都不会拿自己去做交易,不会答应成为他这种人渣的*!
可是……倘若不是他的话,她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
见姜荏兮半天都不说话,脸色白的像纸一样,他忽然就心底一疼,居然不忍心再说些难听的话了。
“好了,回去吧。你在这儿等了很久?”
姜荏兮握的掌心都疼了,见他转身往回走,这才悄悄松开。
“嗯,很久。”
她淡漠的回答着。
秦景宴回头看她一眼,“今天有个重要的应酬,所以回来的比较晚。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这算是解释?但是,他又有什么必要和自己解释呢?
姜荏兮暗暗笑他多此一举。
但嘴上还是淡然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我们的契约可以从明天开始生效了,我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姜荏兮斟酌了半晌,开口。
秦景宴听了轻轻拧了一下眉,“我觉得,应该从今晚开始。”
姜荏兮怔了怔,“也好。”
秦景宴回头,发现姜荏兮这次过来,整个人都变了似的。
冷冷淡淡的,一点儿以前的欢脱都没有了。
说真的,他不喜欢这样的姜荏兮,看上去就像一根木头!
心中不喜欢,他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冷哼一声,大步上了车,居然开着车子,自己先进了别墅。
姜荏兮有些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惹他了。
是他说从今晚开始的,自己不过顺从了他的意思而已!
姜荏兮跟着进了别墅,可惜的是,根本就没人搭理她。
管家忙里忙外的,当然围着东家转悠。
东家的意思是摆明了要给她冷脸,把她扔一边儿爱答不理的,管家自然也不敢多嘴,只好也把姜荏兮当成透明人了。
姜荏兮还真的有些无所适从,这里毕竟不是她的窝,只好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比起她的僵硬和不自在,秦景宴身边的小妖精就要欢脱多了。
那架势俨然是把自己当成了别墅女主人,跟在秦景宴身边前前后后的献媚,说话的声音都可以掐出水来的样子。
其实平时姜荏兮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女人,依着她的性子,恨不得一巴掌拍到爪哇国才叫痛快。
但是,现在不同,她现在完全的看人脸色办事,当然不能由着性子来,所以再是看不惯也只能当做没看见了。
秦景宴一进来,就直接上楼,那女人自然是迈着小碎步跟上去了。
姜荏兮抿了抿唇,愣是坐在客厅里没动位置。
耳朵听着女人的高跟鞋踩的木质楼梯咚咚作响,姜荏兮就有种好气又好笑的感觉。
她张望了一下,最后从茶几下面拿了份报纸打发时间。
秦景宴到书房里批了份文件,花了半个多小时,那女人倒也识趣,看他坐在办公桌前忙绿,自动消音,成了摆设。见他开始收拾书桌上的东西,这才殷勤的站起来,上前又是绑着秦景宴揉肩又是捶腿的。
秦景宴这个时候才留意到女人的存在,居然小小的愣了一下,才开口,“不用了,今天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明天还有应酬。”
那女人巴巴的望着秦景宴,半晌才吭哧一句,“秦少,人家都来了,自然要好好伺候你的,不然的话,这也太不像话了,对不对?……”
秦景宴揉了揉额头,他最不待见的就是不自觉的女人,什么话都喜欢让他强调第二遍!
再开口,语气已经变得很不耐烦,“我说了,不用!”
女人一抖,总算明白状况,这位少爷这是正不爽呢,她不想撞枪口,不愿意当炮灰,自然闪的比兔子还快。
这位女伴走了,秦景宴才觉得舒畅多了,让管家泡了咖啡端上,这才突然响起来,姜荏兮也在。
于是亲自下楼,结果人姜荏兮已经钰体横陈,大大方方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
秦景宴看姜荏兮的样子,为什么总觉得好像自己欠了她很多很多钱,然后她是跑来逼债的呢?他不还债,她就不走了,就着他家的大沙发睡大觉,一直睡到他还钱为止!
好气又好笑!
秦景宴端着咖啡,坐在姜荏兮旁边的茶几上,哈着腰打量姜荏兮睡着的样子。
姜荏兮睫毛长,又密,睡觉的时候睫毛还偶尔抖一抖。
她睡姿显然不怎么好,如果不是沙发比大*窄的多,她肯定是满*滚的那个。
这点,从他两次跟她同*共枕中,他已经得出结论了。
“看样子,的确是累的不浅。”秦景宴撇了撇嘴,自言自语的说。
轻轻呷一口咖啡,袅袅轻烟中抬眼,忽然间姜荏兮的嘴巴变了变,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变,然后豆子大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淌下来。
秦景宴怔了一下,放下咖啡杯,凑近了看,好像从来没看见过有人边睡觉边哭似的。
这么一看,就一直看到姜荏兮的恶梦结束,不再流泪为止。
可能是觉得她不哭了,看她睡觉也就没什么意思了,秦景宴兴味索然的站起来,把剩下的半杯冷咖啡倒了,跟管家说,“叫她起来,到房间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