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璀越想越愤怒,当看到许樱哥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之后,无尽的怨愤和委屈尽数涌上心头,他很想看看撕下许樱哥那张从来都是笑嘻嘻的脸之后会怎样,便近前一步,『逼』视着她轻声道:“别装了,你到底是没有忘记他,所以一直都在怨恨我,终于等到机会又要背信弃义了么?”
“当初不是我求着你帮我们的,我也从没打算过用我的亲事来换你出手。说到背信弃义,抛开其他不谈,有资格和我说这个话的人的确不该是你。”许樱哥看了赵璀片刻,轻声道:“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你,说到怨恨,也真说不上。明年春天之约就此作废。就这样吧。”言罢转身就走,决绝而无情。
“啪”地一声脆响,一向斯文有礼,温柔风雅,很注重分寸形象的赵璀终于忍不住砸了老师家中的漂亮茶碗,并且还想砸更多,但即便就是放火烧了这漂亮的房子,也不能让他心中的愤怒和沮丧减轻半分。他想喊,却喊不出来,只能低声嘶吼道:“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没有心肝的恶毒女人……”她就算定了他不敢把他们兄妹的事情说出来么?
许樱哥却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苏嬷嬷从花厅的另一侧走出来,苦口婆心地劝赵璀离去:“二娘子这也是为您好……老爷自昨夜始便不曾归家。今夜亦不知是否会回家,赵四公子您不如先回去吧。这样闹下去,丢的可是两家人的脸。”
赵璀却只是站在那里不动,就像一个被抢走了糖却没能讨回公道的孩子。委屈地站在人家门口等着人家的家长出来给他公道。苏嬷嬷也不急,耐心地等待他自己想通。
许樱哥快步走回安雅居,接过铃铛递过来的清茶一口饮尽。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渐渐泛了黄『色』的树叶沉默不语。她的情绪低落,丫头婆子们不可能没察觉,铃铛和古婆子都不停地朝青玉挤眼睛,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青玉不便直言,便摇了摇头,把她们都赶了出去,自己则拿了块帕子在一旁装模作样地擦拭桌椅。忽听许樱哥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和他说的一样?”
“吖?”青玉静思片刻后低声道:“奴婢只是觉得二娘子可以更温和委婉一点。要知道。经您这么一说,这么多年的情分便什么都没有了。您本来是为了赵四公子好,却让他恨上了您,这可不好。”
许樱哥毫不犹豫地道:“我不想。想占太多便宜的人往往是损失得最多的。”温婉多情的话,她当然会说。既能让赵璀心甘情愿地记得她的好,知道她的不得已的同时更加爱她,更恨张仪正,同时还能让赵璀在做有些事情的时候尽量择清许府和她,这样圆滑的手段她是懂的。但她不想,太无耻,也太危险。
才吃过晚饭,红玉就在帘下探了头:“二娘子在么?老爷回来了,请二娘子过去说话。”
许衡昨夜就不曾归家。也不知现下整个上京的局势如何,许樱哥正有很多话想同许衡说,忙跟着红玉出了门。此时天『色』渐暗,彩霞满天,鸟儿已经回巢,成群结队地停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叫个不休。园内的安宁祥和与外间的风雨血腥完全就是两个世界。许樱哥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眼看着就快要到正院,迎面走来冒氏和傅氏等人。许樱哥敛衽为礼:“见过三婶娘、见过大嫂。”
冒氏带了几分诡异的笑意,笑眯眯地看着她道:“自家人,何必这般客气?”言罢上下打量着许樱哥,回头对着傅氏道:“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瞧咱们樱哥,可不生来一副福相?说不得,日后咱们都还要沾她的光。”
傅氏淡淡地笑了笑,对着许樱哥温言道:“父亲等着你,快去吧。”一边说,一边将试图朝许樱哥靠过去的几个萝卜头挡住:“不许去歪缠你们二姑姑,她有正事儿要办。”
许樱哥含笑同几个萝卜头挥了挥手,继续往前走。
冒氏靠近傅氏低声道:“你可真贤惠。她这么大的人却还如此任『性』,明知不太平,偏要跑回来,独扔了二嫂和二侄子两个在那里伺候那阎罗王。孩子们还小离不得娘,外头又『乱』,你还得赶这么远的路,冒着风险去看人脸『色』低头伏小。都说她贤良,怎地这时候就不为家里人想想?只顾她自己?”
傅氏皱了皱眉头,不咸不淡地道:“多谢三婶娘『操』心,做人媳『妇』,当人长嫂的,自然是要贤惠才好。两个妹妹尚未出嫁,是不能在那里久留的。我若不去,倒是叫二婶娘和二叔怎么办?旁的不说,也该给孩子们做个榜样才是。”言罢自领了孩子离去。
冒氏回头看着暮『色』里的主院,恨恨地咬着牙想:“头重脚轻根底浅的东西,我倒要看你能得意猖狂到几时。”凭什么许樱哥可以自由出行,还可以公开去见旧情人,偏她就出门都要受限制?这一家子难道都当她是瞎子、聋子么……求粉红和正版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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