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该是她过问的了,许樱哥回抱他一下,再仔细给他理了理衣襟,轻声道:"早去早回,一切小心."
张仪正的眼睛里闪出琉璃一般的光泽,然后望着她微微笑了,轻声道:"这般的好,就像做梦一样的."
恶霸突然变文青了.许樱哥恶寒,忍不住轻轻弹了他的额头一下,微笑道:"只要你别再抽风,只会越来越好."
张仪正抿了抿唇,转过身大步去了.
武玉玉没能在许樱哥这里多坐,华娘等几个女孩子很快便以各种借口将她勾搭了去.许樱哥命人将堆了一桌的吃食收了下去,只泡了一壶清香的花茶,与许杏哥二人背靠着后院那片梅树林,闲适地坐在亭子里吹凉风.
清风徐来,竹制的躺椅冰凉舒适,桌上水晶雕作的茶壶里几色花草浮浮沉沉,许樱哥半闭了眼,低声道:"我觉着,明明才嫁进来没多久,却已似是过了半生."和张仪正仇视,防备,撕咬,斗狠,比脸皮厚,再到心中的那扇门终于缓缓开了一条缝,这个过程看着简短,实际上却漫长而充满了艰辛.
许杏哥将手里的素纨扇放了,执起茶壶给许樱哥和自己续上茶水.花茶特有的清香味瞬间弥漫开来,许杏哥觑着茶杯茶壶轻声道:"我记得小时候你制了花茶约我去喝,家里只有瓷壶瓷杯,你曾说,这得用水晶制的茶壶茶杯,看着这许多花花草草在里头沉?看着喝着才是享?如今你已经有了,所以是值得的."
既然有了便该珍惜,该忘的就要忘了.许樱哥明白许杏哥的意思.笑着举起面前的杯子敬她:"姐姐知道我的."哪怕是人生最灰暗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想要过好日子想法,何况现在她刚看到了曙光,又怎么会轻易放手?就在这一刻,她认真地下了某个决定.
姐妹二人碰了碰杯,都笑了.聊了会子如郎的趣事,许樱哥道:"我听说此番他们没见着姐夫."
提起武进,许杏哥颇有些郁闷:"他在邕州呢.离着林州老远,那边又穷又冷,风沙又大.任师傅说来不及过去,只能想法子托人把东西带过去,然后晓得他是好的."说到这里,她挺翘的鼻头微微有孝红,语气也有点委屈.
武进到底是受了牵连,贺王怎可能让他过得称心如意?许樱哥温柔地将许杏哥的手包握在掌心里,等她平静了方道:"邕州虽然诸般不好,但好在得不着功劳却也安静,就当是白跑一趟吧.人平安归来就好.总比英娘的父亲好."
许杏哥皱了眉头:"我怕安静不下来.你觉着,就凭这些天里那府里闹出来的这些动静.能安静下来么?"
弄死两个不相干的姬妾,然后硬生生地栽在她和世子妃身上,怎么看都像是一般豪门大户爱玩的玩意儿,实不适合两个王府来玩.但贺王府就是玩了,且早间安六还很痛快地当着满门宾客的面说和他们无关,任由康王怎么处置怎么好.许樱哥看不透这里头包含的内容,她认真想了片刻.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几家人总是拴在一起的.敏娘的父亲虽被暗算,但留了命在.武老将军不是也还稳稳地驻守在镇州?只要父亲还在,王爷还在,就不用太担心."
许杏哥仰头笑了笑,带了几分认命地道:"但愿吧."
日头渐西,暑气渐渐降了下来,水晶壶里的花茶已经见了底,有微风袭来,梅树林发出一阵愉悦的哗声,许樱哥将面前的水晶杯子转了个圈,轻声道:"姐姐,若是什么时候方便,我想见一见任老师傅."
许杏哥躺在椅子上微闭了眼睛似是要睡着了,就连声音听上去也是飘忽的:"干嘛呢?人已经回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许樱哥道:"姐姐没觉着,他此番归来似是变了个人?问他什么都不说,只说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给我听.我也不是想追究什么,就问一问."
许杏哥爽快地应了:"那又有什么?等哪天你找个借口来我们那里,我替你安排就是了."顿了顿,语重心长地道:"有些事情不要探究得太细,男人始终是男人,他在往正路上走,知道护着你就够了."
许樱哥笑了起来:"姐姐以为什么?我都晓得.我只是想,总不能他的什么事我都不知道,是怕他哪天突然又抽风."身处这样的时代,她既无经天纬地之才,又没有祸国殃民的本事,除了爱吃会吃会画画,设计点首饰款式,就只剩下一头扎进生活里,勇猛直前的勇气.
她只是想知道,张仪正这次有没有去蒲县,崔家的人结果如何.如果……那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吧,如果他不肯告诉她,香积寺里的故事她也不想再去追究了.她想要一个崭新的开始,真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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