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海的苦力工友的叙说中,郝彬弄清楚了情况,小海他们几个在三号码头给一家船运公司卸货。
本来干的好好的,一艘日本货轮进了码头,要求码头上的工人先给他们的货轮卸货。
这日·本人自从占了上海后,一直就是强横霸道,码头上的苦力工头哪敢得罪。
于是组织一些苦力,去给日·本货轮卸货。
可当他们看到日·本货轮上装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工人们不干了,日·本人的货轮上装的是“鸦片膏”,这运到上海来,肯定是来毒害中国人的。
这日军占领上海后,上海滩上不知道新开了多少家烟馆,多少人被鸦片这个东西是弄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这要是帮着日·本人把“YP”运进上海,这不是简介的坑害自己同胞吗?
苦力们虽然不懂什么民族大义,可“YP”是害人的东西他们还是懂得,于是苦力们不干了,说什么也不愿意替日·本人搬货。
小海虽然不是工头,可是他为人刚正,又愿意为苦力兄弟们出头,因此在三号码头上的这群苦力中威望较高。
这一次不给日·本人卸货,他挑了头,日·本人因此就忌恨上了,他们找来了一群日·本武士浪人,将小海骗出,然后十几个人一起围攻。
小海虽然有把子力气,可双拳难敌四手,若不是苦力工友们发现情况不对,找了过来,小海很可能当场就会被打死。
但即便是亲眼看到那些日·本武士浪人打人,却丝毫没有办法,警察根本不敢管日·本人,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扬长而去。
“云姐,小海还有气,现在必须马上送医院,否则恐怕……”
“送医院吧。”巫小云淡淡的吩咐一声,其实心里的杀意已经沸腾了,小海当初她手下最听话的一个孩子,如今被日·本浪人打成这样,这个仇她怎么能不报?
“是。”
在小海苦力工友的帮忙下,迅速的抬着小海去了附近的一家教会医院,医院的大夫一检查说,肋骨至少断了十一根,内出血,肩胛骨开裂,左腿腿骨也断了,浑身上下多处软组织受伤,人已经有低烧,昏迷,这样的情况,如果再晚一点儿送医院,大夫都不敢收治了。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萍儿。”那刚才跪在地上痛哭的小姑娘一起跟到了医院,看起来,这姑娘是喜欢小海,不然不会再那样的情况下,不顾一切的扑倒在小海身上。
小海在上海没有什么亲人。
“萍儿,你在医院照顾小海,我跟郝哥儿出去一趟,一会儿给你们带点儿吃的回来。”巫小云道,“你不要担心小海的医药费,我已经跟院长说了,小海的医药费已经垫付了。”
“谢谢小姐,郝大哥。”萍儿是认识郝彬的。
“小海这个样子,恐怕是走不了,不过等他好些之后,我会托人将他送过来的。”巫小云心情很不好,自己原来的部下过的这么惨,还被日·本浪人打成重伤。
她是有责任的,如果当初她不是赌气,也许不会有今天的情况发生了。
错已经造成,只能尽量的弥补了。
“云姐,我想给小海报仇!”
“嗯,小海的仇肯定要报的,不过不是眼下,先把我们的老弟兄找齐了再说。”巫小云冷静的道。
“云姐……”郝彬有些不理解。
“你去找一下梁子,请他查一下,今天参与殴打小海的日·本浪人都是什么身份。”巫小云吩咐道。
“好,我现在就去。”
“明天吧,今天你先回家,跟山伯说一下,你这一走,可能很长时间都回不来。”
“我知道了,云姐。”郝彬点了点头,巫小云给了他一笔安家费,就算他三年不给家里家用,这笔钱也足够在上海活下去了。
“夜上海,夜上海,你就是个不夜城……”
优美的旋律在百乐门二楼的舞厅内响起,虽然中日双方在战场上生死相搏,血肉横飞,可在这里,依旧是靡靡之音不断,一副歌舞升平,醉生梦死的景象。
这就是上海,世界上为数不多冒险家的乐园之一,这里有最美的女人,最烈的酒,还有最危险的人。
“小姐,那边的先生请你的?”巫小云坐了下来,没过多久,就有一名侍者托着一杯酒走了过来。
“谢谢,我不喝酒。”巫小云顺着侍者的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身穿白色西装,嘴角一撇小胡子,浓眉大眼,就是个子显得有些娇小,微微的举起自己手中的高脚杯,冲她抖了一下眉毛,露出一丝挑逗的微笑。
巫小云很厌恶这种人,但来着这样的场合是难免会遇到这样的放浪形骸的人。
她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找麻烦的。
“小姐,那位先生的身份可不一般,请你不要拒绝。”侍者没有挪动步子,将盘子里的酒水放在巫小云的面前,并轻轻的向她跟前推了一下。
“对不起,我从不喝酒。”巫小云一伸手,将酒杯推了回去,冷冷的拒绝道。
“小姐,别急着拒绝,这位先生可是上海滩权势很大,您最好接受,否则会有很大的麻烦的。”侍者不厌其烦的道。
“我不认识他,我为什么要和他的酒?”巫小云很不高兴了,要不是来找人,她是不愿意涉足这样的娱乐场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