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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石柱孤零零的矗立着。四周土地上的无知植物吸收了尸体腐化而成的养分,因此生长的格外茂盛。
柱,仅有一根还在了。
原有的纹饰、战争的创伤、风雨侵蚀的痕迹,与一块块青苔混杂,布满斑驳的表面。
没有与同伴们一起倒下消失,是因为根基打得更深吗?抑或依照自己的意志,挺过无数的打击?还是为了看到更多的消逝,残忍地坚固着倍受折磨的神经?
你以前是城堡华美大厅的支撑者吗?有多少热恋中的情侣在身边起舞,还记得吗?
或者是为人们所敬畏的祭殿中心?有多少虔诚祈求降下保佑,而把希望寄于那些不能言语、不能动作、没有灵魂泥像的愚昧之人,在你面前以颜面接触土地?
时间依旧无情的流动。
几度辉煌、衰败时期过后,仿佛要见证历史的残酷独自矗立。
太低估了它的残酷程度了……
现力量已到极限,刻印在表面的浅显伤口不断加深。
看见了吗?那就是它的力量。除了帮助它对一切实施令人发指私刑的“时间”以外,不会有任何东西逃过消亡的命运。
对你来讲,对一个不能追逐生与死意义的物品而言,最简单的破裂就意味着死亡。即使被后来感叹完美的工匠修复,也不再具有相同意义了……
完全濒死。
像此刻依靠站立的人。
又听到刺痛耳鼓的笑声。每当凄烈死亡即将降临,总有恶魔的狞笑在通往地心的深渊里响起。为庆祝沥青池或是冰川河、火的山谷中,又将有一个发出美妙惨叫的灵魂住进来。
脚下的土地早已被染成鲜红色。
无法保存空气的肺部,不能挽回多一点儿失掉的生命。
缠绕在身上的锁链,布满锈迹和血迹。
------绑在柱上的话,死后也不会倒下------
为获得安慰的这样想着……
------一生都没有战败过------
难道不应该视为是种悲哀吗?
“哈……”
笑……了?
微微钩起的嘴角又有新的血液流出,可能是最后残存的活力。
那支伴随主人一生荣耀的枪也掉下来。金属物碰到坚硬地面,马上被迫关闭的听觉接收到无奈的悲鸣。
眼睛所望向的方向,有他一直爱着、和守护着的祖国。
以最后力气伸出手。向不可能够得到的地点,祈求继续守护……
啪------
手臂意料中落下。
赤色眼瞳中已没有先前燃烧般的光芒,所有象征生命力的迹象都消失的干干净净。战场中央只剩无比骇人的死寂。
随后,巨手折断数万根枯树枝的声音响起,贯穿了顶部和根基的巨大裂缝出现在石柱上。
灭绝的崩坏。
仅一瞬间,留下的就只有一堆碎石了。
从黑暗的缝隙露出曾伸向虚空的手臂。不远处,象征着持有者盛名的魔枪静静地躺在草丛中。
若你能生出口,也一定会用来为他的一生哀哭吧?
…………
现身于令我厌恶的地方。
锵------!
挡下并非袭击我的武器。
金属的撞击声在教堂的地下室里回荡,再次奏响水色的殉歌。
“喂、你的猎物,应该是那个杂种吧?”
“想法改变了,我要退出。”受够了一直积累的厌恶感。
“lancer,你……”
“别搞错了。我可没有站在你那一边,只不过是坚持自己的信念而已。”
引以为豪的赤红在空中划过,却获得落空的结果。
“哟,圣杯近在咫尺,还要斩断契约?”
“英灵这帮家伙,原本就不对第二次生命感兴趣!”
包含着欺骗的契约,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要被斩断的。不能顺应自己意志行事的生命,也没有留恋的价值。
对手轻蔑的哼着,一脸无比轻松的表情。
插在衣兜中的手随意抽出挥起,带出把湛蓝华光的利剑。
“咕呜------”
身体被挑起。
进攻和防守怎么会被一个弓兵无视?
“lancer,他拥有所有宝具的原型!即使你一对一也------!!”
“别管了,快点滚蛋!!仅仅庇护了你们,就把我当自己人。真是,所以才讨厌家教严格的骑士王大人。”
“那么……祝你好运。”
违背master命令,救下了本该杀掉的人。
“啊呀……要逃了。”
以玩笑的口气放两个人离开地下室,脚步声和身影消失。
“什么啊,saber不是你的猎物吗?”
“没有啊……其实我也不喜欢以这种形式决斗。”
无数刀剑武器在背后装填,其中还有极其近似于手中的魔枪……
“你原本就打算放过saber么?”
“当然。那女人是本王的所有物,但为了完成召唤圣杯的仪式,还得再死一个servant……”
“切------一开始就想这样干吗?”
“哼。”
面孔开始扭曲,变得狰狞无比。飘出的杀气,已经把敌手威压到接受任意宰割的地步。
这是,第三次面对同一个要杀的人。
不知深浅,撞到了战争里的无知者。一直需要杀掉,一直想要杀掉,可冥冥中的力量好像不允许他死亡。极度不利的情况下,却演变成我掩护他们逃离险境了……
现在的状况,被告知了圣杯所有真相后,容纳servant继续存在的空间已极度缩减。
不管猜测master的想法还是分解这家伙所说的话,结果都只有:工具的用途是使用过后丢弃,或者挪作他用而已。
其实servant们真正的敌人,仅有眼前这个混蛋……
更多刀剑出现。
全世界的武器,从人类最古老的国王宝库中射出,化为光矢的豪雨。
对决这么不守规矩的进攻方式,不得不全精力防御,可是这样一来进攻的机会便根本无法获得。
嚓------
“呜------”
身上多处被划破,传递至大脑的痛感预告着继续站立的时间进入读秒。
敌不过……
明确的知道,但仍想痛揍他。
你还差得多……不按常理行事的家伙,见过不止一个了……
相比较那个只使用一件武器,打出无法防御高速攻击的人,你多到不能计数却慢得像蜗牛爬行的水平,实在叫人失望。
“天之锁啊------”
什么?!这也是那家伙的------
倾斜的空间放出锁链。手足立即被封住,向不同方向拉扯。专门用来对付神族,绝对挣不开的锁链。
败坏了自国的王者从背后不慌不忙拉出把奇怪形状的剑,冰蓝螺旋的剑身反射火烛的光芒。
啊啊------没办法了吗?
像以前一样,对着死神发出微笑。
有点儿不甘心……至少,应该揍一拳在那混帐东西脸上……
果断抛出了那剑。没有自由意识的东西笔直的飞过来,卷起死亡的旋风。
马上,身体将会被毫无悬念的贯穿。这情形,简直就如同蜘蛛爬向粘在蛛网上的昆虫,未留下丝毫抵抗余地……
噹------!
响起意外清脆的金属音。
螺旋的短剑倾斜、旋转着飞向地下室另一边,碰到污浊墙壁前在空中断为两截,化为无数光点消失。打飞致命的武器,站在我和gilgamesh中间的人手上所持,是曾经刺穿过这身体的,纯白细剑……
“你------”
依旧没能看清动作的一瞬。
“不好意思啦,没想到是这么不结实的材料。”
拨开发髻,放出嘲笑和几近超越了英雄王的气势。
“又见面了,lancer。”微微转过头。“刚才真是好危险呢。”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