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宣慰使!你可知罪?”杨氏刚刚进来见礼已毕,正待落座,刘公公端坐在堂上,表情严肃的低沉喝道;
杨氏的身体顿时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僵在那里,这种突然而来的喝问出乎了他的预料,同样也出乎了陈一凡的预料;刘公公再一次给了他随时会变得感觉!
这样的问话虽然是句问话,但回答的人却也只能有一种回答;
杨氏愣了片刻,掀开朝服前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下官知罪!辜负了皇上的恩泽与厚望;”
“朝中数年来多有弹劾你的折子,私自任用宦官、仿造宫室、草菅人命、无视朝廷命官等等罪状就连杂家也觉得你罪不容赦!”刘公公言语清冷,带着寒意;
“近日以来,你又私募苗兵,打造武器;连连攻取其他的土司的领地,掠夺平民,滥杀无辜!而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你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拥兵犯上,其心可诛!”
这几句话字字如重锤砸在杨氏心头,饶是他一向强悍额头之上也沁出颗颗汗珠!
“下官知罪,但刚才大人所讲多有不实!杨某虽做了些错事但多是被迫而为,对于朝廷向来战战兢兢,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望大人明鉴,还下官清白!依着下官之心,还要为朝廷出力,为皇帝出力呀!”杨氏心中虽然震惊,但仍旧为自己辩解着;
“皇帝要杂家问你:尔等是要造反吗?难道不明白大军一至尔等定会土崩瓦解吗?”刘公公厉言呵斥!
“臣万万不敢!万万不敢!”杨氏伏在地上,连声回道;带着颤音有些哭腔。
陈一凡瞄向刘公公,却发现他望着趴伏在脚下的杨氏,脸上一丝冷笑转瞬即逝!
“宣慰使请起!刚才乃是皇命在身,不得不问!请起请起。”刘公公突然间话语一转,态度温和的说道;
杨氏虽然枭雄,但这一惊一乍也让他浑身是汗,哪里敢立刻起身,仍旧一副肝胆欲裂的样子。
刘公公离座双手将杨氏扶起,让他安坐在旁;回到主座目光环顾四周,陈一凡心中明了,这是要屏退房中之人,看来两人要进行密谈,当下向他拱手行礼向着帐外走去。
守备府外陈一凡围着府院信步走着,身后跟着几名武师;转过街角突然发现数十人正在一旁的小巷中站立着;这些人明显锦袍内穿有战甲,手中拿着刀剑之类的短武器,安静无声却又炯炯有神!
陈一凡毫无思想准备,吃了一惊,眉头皱了一下;身旁的武师上前一步挡在陈一凡面前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这一会的功夫陈一凡其实已经猜出这些人的来历,在守备府附近都被戒严的情况下,这些人能大模大样的站在这里,又表情严峻;也只能是杨氏所带的兵士了!
听到喝问声这些兵士丝毫未动,甚至表情都没有多少变化;只有一名领头的武将上前一步行礼道:“回禀大人,小的是宣慰使的手下亲兵,正在此地等待我们大人回府!”
陈一凡只是点点头,跨过小巷口继续向前走去;刚才的一幕让他摇了摇头,从他手下兵士在府外严阵以待上看,杨氏应该是铁了心的反叛了;
不过这几十名兵士倒是让陈一凡有些佩服,从这些人的眼光里可以看出,这些人就是人们谈论中的那种‘死士’,所以才能丝毫不为所动,冷峻又严酷!
碰到这种抱着必死之心的人,就连星级士卒也会皱眉!
刘公公和杨氏在里面密谈了两个时辰,也不知道他们谈论的内容是什么;直到杨氏面色平静的走出守备府,陈一凡才快步走了进去。
“游击将军等一会到书房去一趟,杂家换身衣服就去!”刘公公舒缓着身体,略有些疲惫的向内院走去!无论什么人和杨氏勾心斗角都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郭城本就是个不认识多少字的莽夫,他的书房没有几本书,只是有几本兵书、武器图谱之类的书籍随意的摆放着!
陈一凡正待发开书本打发时间,就听得刘公公那独特的嗓音一声干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