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在下若想再进皇宫恐怕是难上加难。”陈隐想到那日过后文足羽定会时刻留意自己在京城布下的结界,以待自己再次进京。
“不用进京,下月十五,皇上会去北雪之地的阳松山庄避暑,大皇子随同,自然也会带着歆儿,我到时也会独自悄然前往,于城中客栈侯着陈少侠,届时少侠设法转告歆儿,让她来客栈见我便可。”
“还有一整月时间。。。也好。。。足够在下将手中之事办完。。。”陈隐点头,看向婵玉,“这样可行?”
婵玉默不作声,微微点点头。
“那便如此约定吧,下月在下与曲公子在那边碰头,”陈隐继续道,“这周围凶兽不少,前面不远有家驿站,曲公子可暂去那里住一宿。”
“不必了,在下本是打算连夜赶回中原,可路上却是心中极闷,便立身弹奏一曲以驱苦意,也算是前世积了德,正巧遇上二位,得二位应予,在下感恩戴德,心中之闷一扫而光,”曲伯音爽快一笑,“二位无需管我,在下收拾好琴便要继续赶路。”
“为何这么着急?是那大皇子要为难于你?”婵玉不无关切地问。
“非也,”曲伯音摇摇头,“归枢城平乱告捷,乱贼头目被压进京,皇上将办犒军宴,家父急召在下回家着手安排曲乐之事。”
陈隐心绪一颤,忙追问到:“头目?是谁?”
“家父书中未提,不过听言好像这一战平乱军杀敌一两百,皆是江湖中人,而头领传言似是龙吟庄的杨庄主。”
“哦。。。那皇上会如何处置他?”陈隐尽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关切。
“十日后问斩,陈少侠和此人有私交?”
陈隐断定曲伯音实不知归枢城详情,于是谎言道:“算是一面之缘。”
“那便好,这次皇上动了怒,牵扯之人上百,龙吟庄上下皆被株连,皇上好不容易撤下了对陈少侠的悬赏改为追捕,可别因此又惹了是非在身上。”
“多谢曲兄提醒,”陈隐起身拜别道,“那咱们阳松山庄再会。”
“好,在下也要继续赶路回京都了,请。”
目送曲伯音离去后,婵玉和陈隐并未回驿站,而是面对面坐在火堆前,两人皆未说话,陈隐看着跃动的篝火发愣,心思早已是万马奔腾。
长夜漫漫,仅是有篝火中树枝劈裂的声音和偶尔穿林而过的山风。
“隐。。隐哥,你在想杨庄主的事?”婵玉轻轻问道。
“朝廷应是知道我当时也在场,如此看来却是只字未提,我甚觉奇怪,”陈隐忧心忡忡地说,“再者杨庄主一直以来是主张化解误会,像朝廷言降,现今莫名被安上了叛贼头目的名号,还连得龙吟庄上下鸡犬不宁,是否是我当时做错了,于此乱世真是如钰婆婆所讲,独善其身仅是妄想。”
“皇帝如此,怎会是你的错,”婵玉见陈隐闷闷不乐,便也不管自己的苦闷,安慰起他来,“你当时无论怎么做,死伤都是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