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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微凉,夜空中繁星捧月,照得养药涧内一片银白。
陈隐待铜起和武絮睡下后,独自留在院中。
四周蝉鸣不断,偶有几阵细风穿堂而过,拂起了陈隐一身寒意。
现在已是到了约定的时辰,陈隐抬头望着天空。钰婆婆说定华山周围有感知衍力的结界,但光凭他这肉眼是丝毫看不到的。
陈隐微微闭眼,天韦青的气息已是出现在了定华山的上方,正朝他这边急速而来。他睁开眼,循着气息的方向望去,月光与星光中隐约有一黑影降下。
此人正是天韦青,他被一只巨大的秃鹰从夜幕中带了下来,平平稳稳地落在陈隐跟前。
那只秃鹰歪着脑袋盯了陈隐片刻,血红的眸子开始缓缓褪为深黑色,接着整个身体便似雾气般化散开来,与周围的黢黑融为一体。
“前辈!”陈隐赶紧作了一礼。
“废话少说,人在哪?”天韦青的口气有些不耐烦。
“这—这边—请随晚辈来。”
陈隐也不敢怠慢,赶紧转身引着天韦青往药房走去。
他推开药房的门,歆儿依旧安静地躺在木板上,身上搭了张薄薄的被子,她呼吸均匀,好似睡着了一般。
“这位姑娘——”
陈隐想要说明情况,却被天韦青抬手打断,老前辈语气决绝,不由分说:“无需多言,你出去,我自会诊断。”
“可—好吧,”陈隐不好再多说,“前辈若是有什么要吩咐或要问的,晚辈就在院中。”
见天韦青没有再理他,他转头便退出了药房。
回到院中,陈隐找了张石凳坐下闭目养神,随时等待天韦青前辈的呼喊。
可天韦青没有等到,倒是把铜起给等了出来。
“师弟,你这么晚还待在院子里干什么?”铜起提着裤带,看样子是出来方便,现在正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我——我睡不着——”陈隐记得钰婆婆说不能让别人知道天韦青前辈来了定华山,自然也不敢告诉铜起。
“哦。”铜起也未在意,提着裤子跑去了茅厕。
陈隐本以为铜起上了茅厕,就会直接回房继续睡觉,没想到他却是悠悠然地坐到了自己旁边。
“正巧师兄也是睡不着,”铜起跟陈隐一起仰望着夜空,感慨道,“这次我倒是终于出了趟远门,见了许多世面,不过说到底还是养药涧这里最让人舒坦,但我却又说不上来为何…”
“因为更熟悉?”
“或许是如此,”铜起伸了个懒腰,问道,“你这么晚了想什么想的睡不着?戚瑛璃?还是那个叫田什么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