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大山里头向来都传说有大蛇、大鸟,改革开放那会儿还有人说在大兴安岭里头瞅见过大蛇,能盘起整座山坡来晒鳞,如果那底下的东西是真正的活物,吊起来至少得有一座山那么高!
那玩意儿已经不能叫蛇了,得叫蛟。
这蛟在古时候就是龙,那可是不得了的邪物。
我点点头,姥爷当年做小赤黑的时候也见过蛟,提到过蛟,我胸口那片蛇鳞护心镜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们正说着,那东西本已钻进水底的脑袋突然游回了岸,脑袋上那两颗大眼睛,能有两个池塘那么大,通红通红,在黑夜里看得人发怵。
我说:“魏老头,你说他看见咱了没。”
魏教授低声道:“都别动,先看看他会不会来,他要是冲过来,咱就往泥巴里躲,盖掉热量。”
我们七个人就这么傻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玩意突然左右张望了一下,再一次钻回水里。
我缓过口气,问道:“魏老头,你说那东西到底是啥?”
魏教授半晌没吱声,但咱心底都有本明白账,这东西多半就是头蛟。
我们再次启程。
事实上我是很反对贴着山洪走的,那玩意能从这里滚一次,就能滚两次。我甚至都怀疑,这山道是不是就是山洪滚出来的,要是万一再来一次咱可不都得葬在这儿?
想归想,我也没说,毕竟没啥人会那么倒霉。
嫌走得无聊,我问:“魏教授,那故事后来咋的了?”
“后来?”老魏气道:“后来那个叫魏老头的被个傻小子气死了。”
我脸上一红,敢情这老头还怪记仇的,我刚刚一急叫他几声魏老头他居然记到现在。
也不知黄述是哪根筋不对,突然在后头幽幽的搭我话:“故事啊,还是少听的好,这大山里头的事谁说的清。别看这山光秃秃的,漫山遍野其实都是人呐。”
他这人本就长得猥琐阴森,跟上辈子倒了血霉似得衰,听他这一讲我顿时汗毛凛凛。
“怎么就这么痒呢……”
后头一士兵突然停下来,脱下雨披就要卸衣裳,咱怎么拉都拉不住,谁拉他揍谁,直到他脱成个光猪还在暴雨下不断抓着自己身子。
这会儿头灯统统照着这士兵,看得一清二楚。我只见他大腿上头突然蹦起根青筋,都快从皮下爆了出来,然后又瘪下去,旋即肚子上又隆起一根,那光景当真是邪乎。
老高一看不对,就要去拉,却被魏教授拦住。
魏教授拉着咱不断的后退,退到那士兵五步以外,说什么也不让咱靠过去。
“姓魏的你让开!”
“别他娘瞎动!”
魏教授第一次那么狠的跟老高爆粗口,并且悄悄把枪上了膛。
灯光下那军人表情狰狞又痛苦,对着不断哀嚎,两只手跟失心疯似得抓着皮肉,到最后居然一咬牙把自己肚子撕了开来,把手伸进去一通乱抓,抓的鲜血肠子都哗啦啦的从里面挤了出来。
隔好久,那士兵突然眼睛一直,身子一僵,噗通倒地。
“王平!”
“嘘……”魏教授再次拦住老高。
众目睽睽之下,我们只看到一条黄皮小蛇慢悠悠的从士兵尸体里头钻了出来,贴着他的手臂,爬到脑袋上,朝我们吐信。
那小蛇大概筷子粗细,长也就这么点,但皮子漂亮,黄底上镶着斑斑翠绿。
砰——
枪声突然响起,小蛇顿时被子弹射炸,爆出抹血雾。
我看得头皮发麻,忽然只觉得脖子后头怎么也那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