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惜昭灌下一杯茶水,稍微镇定之后,凌璟才与他道:“既然三公子公务繁忙,那璟就不便打扰了,告辞。”
与顾惜昭说完,凌璟轻侧着头,简单对惊雷,闪电,素风,谷雨道:“我们走。”
“是,爷,”四人齐应声。
这时候,卫长蕖睁大一双清明皓月般的眸子,两道视线凝结在凌璟那张淡雅出尘的脸上。
这也行,她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腹黑的最高境界。
既然三公子公务繁忙,那璟就不便打扰了——话说,她没瞧见顾惜昭哪里很忙,又公务缠身了,果然是黑心肝的,抢了人家的东西就想开溜,还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
顾惜昭听说凌璟要走,伸手就将想拦住他:“喂,黑心肝的,你就准备这样走了,你不能这样没心没肝,至少得给本公子留下几瓶。”
可惜,顾惜昭出手晚了一步,他并没有拦住凌璟,说话间,只见凌璟已经走出了好几步。
惊雷,闪电等人紧步跟了上去,只见素风,谷雨两个小妞手里稳稳抱着那九瓶神仙玉酿。
想着那可是自己磨破了嘴皮子,才从小丫头手里要过来的,顾惜昭心的怨气就不打一处来,只见他死死的盯着素风,谷雨两个小妞。
惊雷,闪电二人瞧见顾惜昭虎视眈眈的模样,都时时做好了防备,深怕顾惜昭再出手将东西抢了去。
顾惜昭瞧见凌璟快走到门口了,扯开嗓子就冲着凌璟的背影大喊:“喂,黑心肝的,你真就走了。”
顾惜昭话落,凌璟果然停下了脚步。
他微微将头侧回来,挑着一双绝美的凤目,但是眼神却不是看向顾惜昭,而是看向卫长蕖。
听他悠悠道:“小丫头,你记得,你还差多十多顿饭,”一句话说完,凌璟就转过头,素锦银袍随风轻扬,再眨眼,凌璟就已经走出了凤翔楼。
原本卫长蕖正处于看好戏的状态之中,凌璟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等她听清楚,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凌璟的身影。
卫长蕖瞬间拉下一张巴掌小脸,咬着一口白生生的贝齿,站在原地。
“凌璟你这个黑心肝的,骗姐给你当烧饭丫头,不就是十几顿饭吗?姐记得清楚,用不着你丫的时时提醒,姐就做给你吃,吃死你。”
原本今日果醋开封,卫长蕖的心情是极好的,但是被凌璟这么一搅合,她瞬间就觉得心情不美妙了,就算凌璟已经走远了,她也要扯开嗓子骂几句,若是不发泄一番,她心里憋着难受。
卫长蕖骂完,就见顾惜昭啪啪的鼓掌,他冲着卫长蕖大赞道:“小丫头,你骂得好,骂得妙,简直是骂得呱呱叫,凌璟这黑心肝的家伙,就是欠骂。”
赵天翔悄悄咪咪的站在一旁,他听见卫长蕖丝毫不注意形象,扯开嗓子就大声辱骂凌璟,那骂声传入他耳中,他只觉得一阵心惊胆战,深怕凌璟会一时恼怒,再一次杀个回马枪。
卫长蕖是用足了力气吼,中气十足,她的吼叫声刺破空气的阻隔,远远传开,一直传到了凌璟等人的耳中。
惊雷,闪电,素风,谷雨四人听到卫长蕖的骂声,都齐齐抽了抽嘴角。
心道:这个世界上,只怕也只有卫姑娘敢对他们家世子爷这般不敬。
凌璟耳廓微动,听见卫长蕖暴跳如雷的声音在耳际响起,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轻轻的勾起唇角,脸上展露出一抹淡雅迷人的笑容。
凌璟离开之后,凤翔楼终于安静下来了。
顾惜昭心知,那九瓶神仙玉酿已经被凌璟抢去了,是再也要不回了,便转移了目标,只见他挑着一双绝美的桃花目,一脸讨好的看向卫长蕖。
卫长蕖瞥见顾惜昭一脸讨好的模样,就算她用脚趾头猜,都知道顾惜昭的心里打了什么主意。
看见顾惜昭嘴巴动了动,等他还没发出声音,卫长蕖抢先一步道:“顾大公子,你的那份神仙玉酿我已经交给了你,是你自己没护住,才被凌璟抢了去,这箱子里的三十瓶,你想都不能想,”说话间,卫长蕖伸手,啪一声就将木箱子给盖上了。
刚才,顾惜昭就只喝了一瓶神仙玉酿,刚好就尝了个鲜味,根本就未喝过瘾。
卫长蕖一口拒绝,顾惜昭仍就不死心。
他眼巴巴的盯着卫长蕖的巴掌小脸,尽量将眼神放得柔和,柔得那双桃花目都快荡起波纹了,“小丫头,你就不能再给我几瓶吗?”
“不行,”卫长蕖伸出一根手指头,再顾惜昭的眼前晃了晃。
“小丫头,就给三瓶,好不好,”顾惜昭继续道。
卫长蕖盯着他那张绝美到无可挑剔的脸,依旧丝毫不动心,回答道:“不行。”
“两瓶,就给两瓶,好不好,”顾惜昭讨价还价道。
“不行,两瓶也不行。”
“两瓶也不行,那一瓶总可以吧,小丫头,你就忍心看我垂涎而亡吗?”说话间,顾惜昭伸手一把拽着卫长蕖的袖子,晃啊晃,晃啊晃,软磨硬套。
他知道,虽然小丫头平时性子刁钻,精灵古怪,但是心地确是很软的。
卫长蕖止不住顾惜昭这么晃,便一把打开他的爪子,才道:“就一瓶啊,多了没有。”
顾惜昭见卫长蕖答应了,当即就高兴得合不拢嘴。
“小丫头,本公子就知道你最够义气,最够朋友,比凌璟那黑心肝的家伙,不知强了多少倍,你放心,往后,若是凌璟那黑心肝的家伙敢欺负你,本公子一定站在你这边。”
顾惜昭说完,卫长蕖给了他一记大白眼。
论单挑,论群殴,貌似顾惜昭都斗不过凌璟,竟然还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
卫长蕖真的很想说:顾大公子,劳烦你再去闭关修炼几年,再出来说这样的话。
顾惜昭瞧见卫长蕖翻白眼,道:“怎么,小丫头,你难道不相信本公子,”说话间,他从腰间拔出了那把玉骨折扇,啪嗒一声打开,在面前晃了晃。
“相信,怎么不相信,”说到这里,卫长蕖停下来,盯着顾惜昭的脸瞧了片刻,才接着继续道:“但是,顾大公子,请问你打得过凌璟那黑心肝的吗?”
这句话说出来,顾惜昭顿时感到哑口无言。
卫长蕖懒得理会他,她转目看向赵天翔,再冲着赵天翔招了招手,道:“赵掌柜,快到中午了,咱们还是赶紧将这箱子里的神仙玉酿都摆上酒架吧。”
凤翔楼的酒架设在柜台不远处,比醉香坊的酒架还要豪华。
赵天翔听卫长蕖与自己说话,赶紧回道:“好叻,”随后他叫了两个伙计过来帮忙。
卫长蕖看着那两名伙计做事,因为琉璃瓶易碎,不时,卫长蕖便提醒两人几句,让他们轻拿轻放。
岂料,顾惜昭还在纠结于之前的问题,他走到卫长蕖的身旁,道:“小丫头,那黑心肝的是以多欺少,你说这样的话,很伤本公子的自尊心。”
卫长蕖正在忙事情,听见顾惜昭在耳际没完没了的说,顿时就没好语气道:“顾大公子,你没瞧见我在忙吗?”
“小丫头,你不用这么担心,凤翔楼的伙计可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不会将你的那些神仙玉酿砸坏的,”说话间,顾惜昭一把就将卫长蕖拉到了一边。
卫长蕖没顾惜昭力气大,只能被硬生生拽着走。
随顾惜昭走到一边之后,卫长蕖一把拍开顾惜昭的爪子。
顾惜昭不以为意,他盯着卫长蕖的巴掌小脸,笑容满脸道:“小丫头,我有件事情想与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情?”卫长蕖眼皮子都未抬一下,便简单回了顾惜昭。
“你什么时候再酿制那神仙玉酿,到时候,你再给本公子留一些,可好?”说完,顾惜昭眼巴巴的盯着卫长蕖,深怕卫长蕖会拒绝。
顾惜昭说要果醋,卫长蕖总算是挑起一双眼皮子,盯着他的脸,利索道:“十两银子一瓶,我买给你,你要多少瓶?”
这一次,卫长蕖可是准备大批量的酿制果醋,只要顾惜昭出钱,她就供得起货。
顾惜昭没想到卫长蕖回答得如此爽快,分分钟有些不敢相信。
他确认自己没听错之后,才道:“好,小丫头,就依你所言,十两银子一瓶,我暂时要两百瓶。”
两百瓶,要这么多,不想用,卫长蕖也知道顾惜昭这是准备将神仙玉酿送往尚京,再经过倒手,高价卖出。
果然都是商人,图谋的就是利益,不过顾惜昭这样做,对她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可以帮忙打响神仙玉酿的名头。
卫长蕖与顾惜昭谈好了正事之后,便告辞离开了凤翔楼。
回到醉香坊,卫长蕖就瞧见大厅里已经上了几桌客人。
卫长蕖片刻也不多耽搁,贴了围裙,就钻进了后厨做事。
还是于钱备菜,为了尽快让卫长莺上灶,卫长蕖掂铲炒菜的时候,便让卫长莺在一旁学着,一点一点的慢慢教她,将做菜的要领讲给她听。
卫长莺倒也学得下心,极为认真的将卫长蕖的话记在了心上。
空闲的时候,卫长蕖便让她掂着锅铲练习一番,她炒了两道起锅,卫长蕖与于钱都尝了几筷子,于钱品尝过后,是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卫长蕖表现得没有于钱夸张,但是也在心里默认了,卫长莺的确是一个学厨的好苗子,只要经过她的细细打磨,精心雕琢,日后,成为一名大厨,那是必然的。
忙了一个中午,吃过午饭之后,卫长蕖便让卫长莺在醉香坊后院偏房里歇口气,她则趁着空档的时间去了趟三水陈醋坊。
卫长蕖到三水陈醋坊的时候,正好看见杨咬花在给几个客人打醋,曾三水在柜台前算账。
待那几个客人提着醋壶子出了铺子,卫长蕖才跨过门槛,朝柜台前走去。
见了曾三水,杨氏,卫长蕖含笑打招呼,道:“曾叔,曾婶,这几日生意可还好。”
听见卫长蕖的声音,杨氏这才抬头瞧见她。
“哎哟,长蕖啊,你啥时候来的,看婶子忙得,若是你不出声啊,婶子还真没发觉你来了,”杨氏乐呵呵道。
杨氏絮絮叨叨的说完,曾三水才停了手里的活计,也看向卫长蕖道:“长蕖,你啥时候来的,你这不做声不做气的,我和婶子还真没发觉。”
“曾叔,曾婶,我刚到,这不,看见你们这忙着,便没有出声打扰,”卫长蕖淡淡道。
简单唠嗑了几句,卫长蕖想起今日来陈醋坊要办的事情,便看着曾三叔,道:“曾叔,我今日是来问问白醋的事情,听上次听曾婶提起,你们已经酿制好了,我就来提前打声招呼,大概有多少斤,我全要了。”
卫长蕖话落,曾三水接过话把子,道:“长蕖啊,这白醋早就给你酿制好了,按你的要求,这次酿制得有些多,大概有一千多斤,装了将近二十只大缸子呢。”
一千多斤,卫长蕖细细估算了一下,果子岭的野果大约能酿制四千多斤果醋,酿完这一茬,大约还能酿制两三茬,扣着慢慢销售,大概也能卖到明年夏末,整好能接上明天秋天果实成熟。
“曾叔,曾婶,你们今晚准备一下,我明日就让人来将这一千斤白醋拉走,银钱明日再一手算给你们,”卫长蕖道。
卫长蕖才将话说完,杨氏就轻啐道:“长蕖,你咋还跟你叔,婶子客气呐,难道婶子还信不过你么,银钱啥时候给都成,就算你赊账,婶子也很放心赊给你。”
听杨氏说这样的话,卫长蕖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想起自己带来的果醋,卫长蕖抬手,将手中的瓶子放在了柜台面上。
她道:“曾叔,曾婶,这就是我酿制的果醋,带来给你们品尝一下。”
杨氏睁大双眼,瞧见那琉璃瓶中橙黄色,莹润透明的液体,可是稀罕极了。
“啥,长蕖啊,你说这就是你酿制的果醋,哎哟哟,瞧着可真漂亮,老稀罕了呢。”
卫长蕖瞧见杨氏一脸稀罕的模样,只是抿着唇瓣,淡淡的笑了笑。
随后,杨氏拉开柜台的抽屉,伸手就取了三只杯子出来。
见杨氏将杯子搁在柜台面上,卫长蕖便帮忙将琉璃瓶的瓶塞拔开。
她刚将瓶塞拔开,果醋的甜润,清香之气就从瓶口飘了出来,简直是香破了鼻。
曾三水闻到气味,不敢置信的盯着卫长蕖看,他酿了大半辈子的米醋,真不敢相信,眼前这种果醋真是用他家的白醋酿制出来的,真是半点也闻不到白醋的醋酸腥气。
“长蕖,这果醋咋这样香呢,可真是用白米醋酿制出来的,”曾三水不敢相信,再次向卫长蕖确认道。
卫长蕖点一下头,道:“曾叔,这果醋自然是用白米醋酿制出来的,和上果子,再密封发酵,所以才闻不见米醋的醋酸腥气。”
说话间,卫长蕖一手捏着杯子,一手提着琉璃瓶,倒了两杯果醋,再随手移到杨氏与曾三水的眼面前。
她含笑道:“曾叔,曾婶,你们先尝尝。”
杨氏瞧见卫长蕖只倒了两杯,便问:“长蕖,你咋不喝呢。”
因为第一批酿制得少,只有八十来斤,为了扩开销路,卫长蕖就只带了一瓶果醋来三水陈醋坊,若是她再喝一杯,曾三水,杨氏就根本没什么搞头了。
“曾婶,你就别顾及我了,这是我自己酿制的果醋,想什么时候喝都行,”卫长蕖红唇微动,淡淡开口。
听卫长蕖这么说,杨氏,曾三水这才端起了面前杯子。
曾三水端着杯子,移到嘴边,再闻着果醋的味道,更是香甜甘醇。
见他轻轻的抿了一小口,含在嘴里细细的品尝,神色极为陶醉。
杨氏倒是没有曾三水那般雅致。
她仰头,喝了一大口,再咕咚咽下了喉咙,下一秒,只见她露出满脸的欣喜。
“长蕖啊,这果醋可真是好喝呐,酸酸甜甜的,爽口得很,你说,你这这丫头咋这样能耐呢,那白米醋的醋腥那样重,经过你这么一捣鼓,竟然好喝成这样,照婶子说啊,你这果醋一定好卖,婶子就等着看你发财呢。”
卫长蕖淡然一笑,她听得出来,这话,可是杨氏的真心话。
杨氏七嘴八舌的讲完,曾三水也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他看向卫长蕖道:“长蕖,这果醋的确好喝得很,不像酒,刺鼻,辣喉,这果醋酸酸甜甜的,口感温润得很,就连小孩,老人都能喝,的确是不错,你这丫头真能耐,叔酿了大半辈子的米醋,都没你这般见识。”
“曾叔谬赞了,我也只是瞎捣鼓的,没想到还真成功了,”卫长蕖嘴角含笑,与曾三水客气一番。
随后,卫长蕖想着果子岭的野果还能酿上几茬果醋,便又与曾三水商量道:“曾叔,目前这批白醋我拉走了,劳烦你再酿制一些存放着,酿得越多越好,我过阵子就让人来你铺子里取。”
“好叻,叔过几日就着手准备,酿制好了,我让你婶子捎口信给你,”曾三水二话没说,便同意了。
“如此,就有劳曾叔,曾婶了,”卫长蕖客气道。
一句话说完,卫长蕖又接着道:“曾叔,因为上次只酿制了八十来斤果醋,我为了打响果醋的名声,便将那些果醋全都放在了酒楼里销售,我原先说,要放一些果醋在你的铺子里卖,分利润给你,恐怕这事得再等一阵了,实在是抱歉得很。”
卫长蕖话落,杨氏冲着她绕了绕手,道:“长蕖,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你做的是大生意,要紧一些是理所应当的,你就甭管我这小小的陈醋铺子了,有你这么个大主顾,我跟你叔已经赚了不少,你手边啥时候有多余的果醋了,再放到我这铺子里来就是。”
“嗯,”杨氏说完,卫长蕖点头,轻轻答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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