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要走?”陈文博有些微讶,她还是一往的与众不同,仿若遗世独立的谪仙。
“文件都在茶几上,红玫瑰有足够的启动资金。她开始去忙碌了,也就不用防着养狼在室。”燕浅溪声音清冷,毫不避讳,直接推门而出。
“我送你。”陈文博一声叹息,直接跟了上去。
“王,你的妃子要吃醋了。”燕浅溪偏着头,若清泉石上流的声音中,难得带上了一丝笑意。
陈文博有些牙疼,一个个都爱拿这件事打趣自己。
两人下了楼,出现在小区绿化带旁的葡萄架下。
正是新月如钩,撒下大片若羽毛洁白神圣的朦胧华光。夜里寒风萧瑟,时而卷起几片落叶,从两人身边拂过。常绿的灌木丛中,仍有虫鸣轻唱,在静谧中愈显清幽。
“初见和别离,都是这般良辰美景。这天地景色,仿佛都因你而美,却也因你失去了颜色。”陈文博一声轻叹,似心有万千感触。
陈文博与燕浅溪并肩而行,却一直在打量着她。月色为她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银辉,高挺精致的鼻梁、黑如墨玉的瞳孔仿若蕴藏诗菁,水灵细腻的瓜子脸好似花尽了女娲捏泥人所有的精神。
陈文博的眼睛纯粹而澄澈,带着最干净的欣赏美的感情。燕浅溪的美,近乎是夺天公造化,越是仔细打量,越是感觉到其完美无瑕。
这种美,仿若精巧别致的苏州园林,让人心生欣赏,却没有半分猥亵之心。
“看够了吗?”燕浅溪脚步一顿,明显是感受到了陈文博的目光,语气中有些警告的意味。
“没有。”陈文博遵从自己的内心,近乎是脱口而出。其脸皮功夫之深厚,让燕浅溪也为之无言。
“初次见你舞剑饮酒颇为惊艳,只是今日没有酒,甚为可惜啊。”陈文博一声轻叹,学足了魏晋虱子风骨。
“喝酒之事,何时不可去?上次你教我书法,这次我教你饮酒。”燕浅溪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让陈文博有一丝错愕。
随后陈文博打蛇随棍上,当机立断道:“那我们现在就去酒吧,只是怕你不喜那种场所。要是再不行,也有家古色古香的茶楼,装潢倒是颇为典雅高端,以茶代酒也并非不可吧?”
“算了,跟你聊茶道等于对牛弹琴,喝酒吧。”燕浅溪负手前行,月光下的身影越显空寥。明明如此有烟火气息的对话,在她说来仍是那么淡雅,不染尘埃。
夜里正是酒吧这类场所最为火爆的时刻,昏暗迷离的彩色灯光旋转着投下,DJ音乐适时地播放着。两人进场时,三三两两的人已落座,举着高脚玻璃杯高谈论阔。
这是典型的鱼龙混杂之地,有人穿得流里流气,身上纹着各式狰狞的纹身。每次陈文博看到都会忍不住吐槽,这样千篇一律地纹龙、虎、蝎子,不是很容易“撞衫”?要不还是整个hellokitty、史努比、海绵宝宝,看起来多带感,印象深刻一目了然嘛。
也有些人穿着得体,言谈举止看起来斯文气息十足。只是搭讪起身旁的美女,一点也不觉得如何与礼不符,比起那些流里流气的人,说不定还有更高的泡妞技巧。
这种地方从不乏各种时髦的美女,但燕浅溪的漂亮程度,以及那种仙子坠凡尘的气质却几乎与此格格不入。因此当她走进大门,便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生的目光。
看到燕浅溪皱眉,陈文博顿时会意,走到吧台向服务生问道:“你好,请问有包间吗?”
想了想,干脆无耻地补充道:“最好是那种古色古香的,再有琴棋书画各种东西。”
服务员愣了一瞬,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陈文博。尼玛啊,这里是酒吧,你确定你没有走错?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倒确实有一间包间,有一台古筝。但那是老板娘闲时陶冶情操用的,恐怕我是无能为力。”服务员被逗乐了,心想你给我开玩笑,我也给你开。我就不信了,你还能跟老板娘抢一抢心爱之物。
而与此同时,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正坐在一角,与一个衣着得体的年轻男子相对而坐。看到英俊男子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这个老板娘顿时懂了他的心思,轻声问道:“赵少可是看中那个女孩?”
英俊男子神秘一笑,自顾饮酒。
老板娘顿时会意,起身向服务员道:“小李不用管了,我带两位贵客上楼,我就想听听这位姑娘是否能配得上天籁古琴。”
陈文博看着那个英俊男子脸上的微笑,莫名有一种打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