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来源于学习,来源于对自己的无知的认知,苏格拉底的所谓智慧的意义大致如此。
但是问题在于,这个世界上却存在这样一部分人,他们没有获得绝对理性,却自诩为理性,他们没有做到真正的有知,却自认为无所不知,因此,他们无法得到自由,却自认为已经达到了自由的真谛。他们自认为获得了自由,所以试图去以自己的理性指导他人的理性,从而对其他人进行压迫,进行控制,古往今来的暴君的逻辑皆是如此,他们自认为获得了自由,所以试图用自己的理性来解决问题,实际上毫无道理,盲目自信,古往今来的革命者的逻辑皆是如此。
可悲的是,我只能知道他们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却不能告诉他们他们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因为我的无知,因为我并不能为他们指出一条真正的理性的道路,所以他们也不会承认我指出的错误的正确性。所以,我只能不断地获得新知,不断地获得提升,至少让自己避免成为暴君式的或者革命者式的人物。
所以,我厌恶才能,我厌恶与生俱来的能力,无论是暴君还是革命者,他们都有着与生俱来的能力,是这种能力给予了他们以自信,是这种能力给予了他们以认为自己拥有理性,是这种能力让他们最终走向了错误的道路。
天赋能给人带来什么,天赋给人带来的是轻松完成一件事情的能力,无论是体育上的才能,还是学术上的才能,都给人以不公平的轻松超越正常人的能力,而这种轻松超越正常人的行为,最终导致的是这些天赋者,在一定领域内的绝对碾压和绝对领导,因此,天赋者掌握了相关领域的话语权,进一步的,拥有更多天赋的人掌握了更多领域的话语权,最终掌握了关于人类的命运和理性的话语权。但是,这种话语权的掌握只是因为天赋者比一般人更接近于自己的理性,并不是因为天赋者获得了一种属于人类的公共的理性,所谓的话语权的掌控者总会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所谓的公理和至高价值,但是事实上,每个人的并不拥有一种共同的最高理性,不同人的至高理性只有自己的努力才能获得,只有通过对自身的完善才能获得,拥有越多的才能,就会让自己产生越多的狂妄和越多在自大,从而丧失了完善自己的机会,甚至会逼迫其他人服从自己从而让其他人也丧失完善自己的机会。
所以,才能是无知的源泉,更多的才能意味着更多的无知,更多的无知意味着离理性更加遥远,从而离自己的自由更加遥远。才能是自负的源泉,更多的才能意味着更多的自负,更多的自负意味着更多的强制,从而使得他人离他人的自由更加遥远。
所以,如果我们要求自我指导自己的自由,如果我们要求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自由,我们首先应该放弃才能的蒙蔽。
我想要获得自由,所以我选择放弃才能,如果天赋不能够放弃,那么,至少我应该从减少利用天赋做起,从事不擅长,学习不擅长,如此,才能让自己不被无知蒙蔽双眼。
我想要所有人都获得自由,所以我选择绝对中立,因为我并不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那么,至少我应该从对其他人的不加以干涉开始,因为即使我的从事不擅长的做法,我也不敢保证这是理性的行为,只有让所有人以自己的方法去获得自由,才能真正做到让所有人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