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是柴可静发来的。
这么晚了,柴可静给自己发短信干什么?
从大学那会开始,冯喆就觉得自己和柴可静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虽然前一段在武陵市偶遇,有了柴可静的联系方式,但是冯喆从来没想过要和柴可静交往,因此这会对于三更半夜这个突如其来的的问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车子停在了老镇政府大院,车灯熄灭了,猛然的眼前有些黑暗起来,冯喆往屋门口走了几步,听到自己脚步声沙沙作响,想起了柴可静的那个用作铃声的音乐《小雨中的回忆》,心说她回忆什么?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冯喆又想了想,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不理会柴可静,毕竟同学一场,而且自己在学校那会岂止是和柴可静属于两个世界,自己和大多数人都不怎么来往,但是在社会中却不能那样对人处事了。
可怎么回复柴可静?
想来想去的,冯喆发了两个字过去:“没有。”
可是发射键一按下去,冯喆又后悔了,这两个字纯粹是废话,睡着了怎么能回答柴可静?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柴可静的短信又来了:“我也没睡。”
冯喆有些无语,你肯定没睡啊!
要不干脆问她有什么事?
这样似乎不妥,柴可静能有什么事找自己,那简直是笑话,她的位置比自己高,人脉也比自己宽阔,掌握的资源更不是自己能比的。何况一个漂亮的女人万一有事张口寻求帮助。一定会有成千上万的男人自告奋勇奋不顾身继而赴汤蹈火。自己这个水利站站长顶个屁。
要不,她就是晚上睡不着,想找人聊天,所以想起了自己?
冯喆觉得这很有可能。
这样也好,反正自己喝了酒一时半会也睡不着,就和她聊聊。
但是聊什么?
冯喆在手机上输入:最近工作顺利吗?
等到快发射,冯喆将这行字又删除,换成了:最近一切可好?
柴可静很快回了过来:“好。你呢?”
“我是‘五不’干部,无所谓好坏。”
“不能那样说,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不好就要想法改变。”
改变?想法?冯喆心说你想改变就能改变,可我不是你,我想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比如在学校食堂排队打饭那会,你期待着前面的人越来越少,但是等待的结果却不是那样,前面的人数一点没减少,这会你唯一能觉得幸福的就是排在你后面等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比你更煎熬,更难过。这是苦难的转移,纯粹是精神胜利,是自我欺骗。
况且,你这美女可能有人帮忙打饭,我却不可能有那个待遇。
由于冯喆长时间不回话,柴可静的短信又过来了:“怎么不说话?你累了,要休息吗?”
怎么不说话,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该和你说些什么。
冯喆回了一句:“小孩喜欢天长夜短,小偷喜欢天短夜长,不好意思,我不累,就是在想过去在学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