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宝华吃惊地问道:“大姑姑也喜欢唐贤竹?”
“可不是吗?临被送去长安那天晚上,她还悄悄地出了府去,想想还能去见谁?可不就是唐贤竹吗?我瞧见倒是瞧见了,当初念在她要进宫给家里添彩了也就一直搁着没说。可她这回回来要是敢有什么不安好心的话,那我可憋不住话的!”
果然第二天,永成帝就下了旨意,封了韩冬音为天音长公主,封了邱正阙为睿弘郡王,封了邱思宁为宁安郡主。旨意一下,韩皇后又有忙的了,张罗着给她们筹备一场小小的庆贺宴,自然少不了要把香草和蒙时夫妻俩叫来。
庆贺宴就在冬音暂住的那院子里铺开。韩皇后少有出院门,也被冬音请去散散心凑凑热闹。冬音又亲自去请了永成帝,韩微信等人。闹腾了一天后,永成帝早早回了梨花园,香草和蒙时也稍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临走前,韩皇后叫住蒙时说:“你大姑姑备三天的席,别替她省着,明后天都来吃,热闹热闹!”
蒙时点头道:“您说了算,我们明后天照旧来凑热闹。倒是您老人家,可莫贪杯喝多了,叫如意管着您些,有个度量,省得伤了身子。”韩皇后笑道:“瞧着这一家子都聚齐了,只差唐廉和韩娇母子俩没来了,我这心里倒是很久没这么高兴了!记住了,明天早些来,陪我说说话。”
“那外婆您早些歇下吧!”
蒙时和香草出了韩府,坐上小轿回府去了。半路上,香草对蒙时说道:“大姑姑回来了,外婆真是很高兴呢!要是我那亲婆婆还在的话,她指定更高兴吧?”
蒙时点点头道:“外婆最疼我娘了,我娘去世的时候,她哭了三四天,眼睛都坏了,气了一回,伤了风寒才落下咳嗽的毛病的。不过现下瞧着她精神奕奕,一定能长命百岁吧!下回把小布谷带给她瞧瞧,说起来她还真没瞧见过自己那曾外孙呢!”
“上回我还说要把小布谷的胎足印送给她呢!回头我往屋子找找,看带来一两条没有。对了,今晚韩铭愈坐坐就走了,像是很不高兴大姑姑他们回来。”
“由着他去吧,心眼太小了,思虑太多了,累着的是自己!”
在蒙时和香草离开不久后,阮氏也借故起身离开了。她本来就不想凑这个热闹,只不过在韩皇后跟前不得不装装样子。好不容易看香草走了,她也赶紧抽身出了院子。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相思小声嘀咕道:“不就是封个长公主吗?高兴成那样儿?还排席三天,显摆给谁看呐?”
相思问道:“那您明天还来吗?”阮氏不屑道:“谁爱来来呗!横竖我是不会来的,我又不是没地儿吃饭,偏跑到她这儿来蹭饭吃吗?”
正说着,迎面急匆匆地走来一个人。相思先认出来,叫了一声:“郡王爷,您上哪儿去?”阮氏抬头一看,原来是韩铭愈,忙问道:“你这小子上哪儿喝了这些酒?脸红红的,要往哪儿去呀?宝华怎么没把你留在屋里歇着?”韩铭愈回头道:“我去爷爷那儿,您先回去吧!”
“这时辰去你爷爷那儿做什么?哎,铭愈,我跟你说话呐!”
韩铭愈没有理会阮氏的话,径直往梨花园走去。到了梨花园门口,他给守卫拦了下来。通报后,他才被请到了花坞里去。
永成帝也喝了些酒,正在颇有兴致地煮着茶,见他满脸酒色地来了,便说道:“来得正好,茶快好了。”韩铭愈坐在了茶桌前,看着永成帝问道:“爷爷,您为什么要封邱正阙为睿弘郡王?难道您不清楚弘字的意思吗?”
“铭愈,你想多了,”永成帝轻描淡写地说道,“朕就是忽然想到了这个名字,没多去计较那弘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大半夜的,你上朕这儿来就是为了这事?”
“那请恕孙儿鲁莽,我想问问您究竟打算把位置传给谁呢?打算立谁做太子呢?”永成帝放下手里茶汤勺,一脸严肃地看着韩铭愈说道:“朕上回的话已经很清楚了,你不会是太子的人选。但朕也不会亏待于你,毕竟你和微信跟随朕多年,朕会把黎州作为你的封地,封你为黎王。”
“黎州?”韩铭愈脸色大变,激动地说道,“您要把我打发到黎州去?那儿都到邛崃关以外了!您竟然这么狠心,连个嘉州或者渝州都不肯封赏给我!”
“邛崃关对我蜀国来说也很重要。你要是能治理好黎州,朕会考虑再封赏别的土地给你。朕并非完全对你失去的信心,只是认为你不适合做太子而已。”
“哼!”韩铭愈从心底发出了一声嗤笑,“在您心里,恐怕只有一个人适合做皇帝吧?那就是您自己!”“你疯话够多的了!要是不想陪朕喝茶,那就叫洛宝华给你煮壶醒酒汤!”。
“爷爷,您是不是真想做老妖怪啊?”永成帝脸色大变,喝道:“你胡说什么?”
“您是不是想学秦始皇千秋万代,想长生不老啊?爷爷,您见过这世上有长生不老的吗?彭祖也只是个传说罢了,谁见过真人了?”
“韩铭愈,谁跟你说的?谁跟你说朕要想长生不老了?”永成帝怒气冲冲地喝道。
“还用说吗?您召见拂骨道人,不就是这个用意吗?那道士最喜欢炼丹升仙了,您也想做神仙是吧?想做一回天上地下都管的神仙?呵呵呵……”
韩铭愈仰头干笑了几声,“您一把年纪了,竟还信那道士的话?您这样才不配做一国之君!”话音刚落,永成帝就将面前的热茶泼到了韩铭愈的脸上,怒斥道:“这回总该清醒了吧?你若不是朕的亲孙子,现下就拉你到菜市口斩了!没了太子可做,就让你这么丧心病狂地冲撞你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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