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宝心中巨震,无数次心中导演的情景竟然不声不响的就出现了,让他一时之间有点懵懂,居然并没注意到那太监对他的态度也很恭敬。
万岁爷金口玉言,既然已经下旨,善宝和福康安无暇考虑他怎么会凭空出现在这西郊荒蛮之地,匆忙随着小太监往庄子中行去。未及进庄,老远就瞧见庄子三丈多高的门楼下,黑压压站了一群人,为首者正是一身明黄,身披黑se大氅,沉稳潇洒,风度翩翩的爱新觉罗弘历。傅恒一身一品官服,头戴插着双眼花翎的红宝石顶子,眉如远山,面粉唇红,静若处子般矗立在乾隆的身后。
眼见着三人过来,一应太监侍卫瞧善宝的眼光中全都透着惊奇,更有一个娇俏小姑娘咬着手指,满是崇拜的端详着善宝。
“臣福康安,臣明瑞,给万岁爷请安,给七公主请安!”明瑞和福康安推金山倒玉柱,跪在地上,善宝犹豫了一下,暗叹一声,还是认命的跪了下去,“奴才钮祜禄善宝,给万岁爷请安,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到那村说那话,他百般不愿下跪,可面对着眼前这个一言就可决人生死的皇帝,还是xing命要紧,献出了穿越到大清以来的处子之跪。
只是面对那个十岁左右的毛丫头,要他口出颂言,却说啥也觉得别扭,所以他故意将其忽略了过去。
谁成想小丫头不干了,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瞅着善宝,耸了耸好看的小鼻子道:“你这人怎么只给皇阿玛请安,却不给我请安呢?”此女乃是当朝令妃的女儿,封号和硕和静,莫看她岁数不大,却最是刁钻古怪,深得太后老佛爷的喜爱,连那些受宠的阿哥们都拿她没有办法。此刻闻听她此语,福康安暗暗为善宝捏了把汗,乾隆和傅恒却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瞅着善宝,居然有些考究的意思。
善宝低头趴在地上,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已是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莫非你觉得我是女儿身,便瞧不起我么?”和静公主继续道,已经忘记了眼前这人就是那个制造出让她大开眼界的热气球的人,满心思的都是官司。
她这一说,倒恰好提醒了善宝,未得允许,他不敢起身,却将身体直了起来,努力在脸上扯出一个自认为最温和的笑容,不紧不慢的道:“公主此言差矣!”说完一顿,见众人都看着他,连和静都满脸的好奇,不禁暗喜,继续道:“谁说女儿身就应该被人瞧不起了,妇女也能顶半……顶天立地,就不说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了,也不说夜奔的红拂女,更不必提康熙爷的祖母孝庄皇太后,单就说咱们乾隆朝的太后老佛爷,前孝贤皇后,当朝皇后,令妃,哪个不是母仪天下?所以公主说奴才瞧不起你可真是冤枉了,实在是奴才第一次得见一代令主,失了魂魄,这才……”
当朝皇后还是乌拉那拉氏那个最终被乾隆遗忘的皇后,和静的生母魏佳氏还仅仅是个妃子,不过由于善宝关心十五阿哥,自然连带着对这个后世被嘉庆追封为孝仪纯皇后的女人多了份了解,知道和静是她的女儿,所以说到著名皇后的时候,将她也壮着胆子说了进去,边说边拿眼扫乾隆,发现他并无不悦之se,这才稍稍安心。
要知道封建社会等级森严,每个等级都有专用的称呼,虽未有名言说“母仪天下”这个词专属皇后皇太后,可终究没人敢将这样的词语用在帝王的妃子上,善宝此话虽是为了讨好和静,却也冒足了风险,乾隆但有微怒,都够他喝一壶的。
当然,风险越大,收益越高。
和静一听善宝居然将她的额娘也夸了进去,不禁心花怒放,小小的不快早已不翼而飞,更是想起了善宝制作热气球的本事,便觉得这人怎么瞅怎么顺眼,咯咯一笑:“算你能说!”
“行了,也别跪着了,起来,让朕好好瞅瞅,将福康安迷的找不到北的人长的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乾隆瞅了傅恒一眼,居然用出了“迷”这个字眼来形容福康安跟善宝的关系,把个福康安说的面红耳赤,善宝也是心中腹诽不止。
突然,善宝脑海中掠过一则关于乾隆和珅之间的一段轶闻,不禁心跳加速,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相传乾隆还是宝亲王的时候,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这时,他的风流放任脾气已初现端倪。一天他看见雍正的一名婢女长的非常可人,就上去调戏,对人家动手动脚时不慎碰伤了额头,正在这时,皇后走了过来,我们的这个皇爷羞愧地一蹓烟跑了。皇后不问青红皂白就断定是婢女在勾引王子,当即下令处死她。乾隆后悔自己太过造次,可他又不敢出来讲明情况,为婢女求情,情急之下赶赴刑场与她决别。
他咬破手指,以血涂在婢女的脖颈上,信誓旦旦地说:“今生对不起你,来生再报答吧,到时以此血记为证。”二十余年后他已登上九五至尊的皇位,一天偶然见到了和绅,觉得此人非常面熟,且颈项上有一片朱红的胎记。回去后他对和绅难以释怀,一直在想,最后恍然大悟,终于想起了二十余前那位因他而死的婢女。负罪感再次令他自责不已,他坚信和绅就是那名婢女转世,于是马上就提拔和绅做了官。和绅这个大jian臣,长的一表非俗,如玉树临风,却也讨人喜欢,加之他拍马有招儿,逢迎有术,便青云直上,很快便飞黄腾达了。
如今一代令主与一代巨贪的风云际会因为自己的穿越而提前到来,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呢?平ri里也没怎么照过镜子,自己的脖颈上,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块印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