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不许说脏话!”伍弥氏柔声说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你们哥俩都是有出息的人,宵小之徒的话,莫要放在心上。”
福宝点了点头,善宝心想,自己这位额娘倒是个明事理的人,突然,他想起一个一直困惑着自己的问题,不由冲口问道:”额娘,阿玛官至福建都统,咱们家怎么……?”
”唉--”伍弥氏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福宝却开口道:“额娘说你前事尽忘我还不信,你还真不记得啦?你忘啦,自从阿玛去后,我就得了一场大病,额娘和你将咱前门的铺子兑了出去,请来了宫里的太医,这才保住了我的一条小命。这次你摔坏了脑袋,躺了好几天,额娘跟我商量好了,你若还是不醒,就把咱通州的庄子也卖了,再请宫中的太医……”
这才对嘛!那常保就算再是清正廉明,身为一省军事最高长官,不可能一分钱没攒下。对了,还有庄子呢,只是:”既然有庄子,家里怎么还这么……”
”今年大旱,庄稼几乎颗粒无收,额娘看那些佃户可怜,便免了他们的租子,这是咱俩商量好的事呢!”伍弥氏柔声说道,古人女子讲究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所以面对叶凡的提问,她没有半分不耐之se。
伍弥氏心地善良叶凡不吃惊,可听她说此事居然跟原来的善宝也商量过,想来他定是同意了,这倒让叶凡的心中惊奇不已,想了想,那和珅虽有贪官之名,只是好多事都是后世史学家所言,究竟有多少分可靠,根本说不准,便即释然。
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叶凡心中大快,忍不住仔细端详了伍弥氏一眼,只见她二十二三岁的样子,眉目如画,杏眼桃腮,浑身散发着成熟又略有青涩的气质,矛盾而又统一,端得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只是眼睛虽然明亮,却怎么也掩不住里面藏着的淡淡哀愁与愤慨,让人一见之下,大起怜惜之se。
你在担心被退婚之事吗?还是在担心ri后的生活?恐怕二者都有吧?叶凡暗自琢磨着,不知不觉的渐渐认同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心中暗道:
“我既然有缘成了善宝,成了和珅,就有义务让你过上好ri子,至于退婚嘛,虽说史载那冯雯雯知书达理,与和珅伉俪情深,不过冲她爷爷办出来的这事,不要也罢——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干脆就从这件事情开始!不是退婚了吗?到时候求老子老子还不要了呢!”
“额娘,那冯府……”叶凡,哦,应该是善宝了,他打定了主意,正要劝伍弥氏两句却被对方开口打断了:
“怎么,你都听到了吗?”
“嗯,都听到了,就是身子不能动!”善宝也不隐瞒。
“听到也好,现在额娘细想想,那英廉也有些道理,毕竟这几天你躺在床上,除了有口气吊着,跟个死人也没个两样,人家就这一个孙女……现在好了,老天保佑,你终于醒过来了,正好,过两天是冯夫人五十大寿,额娘给你准备些寿礼,上门走上一遭,那英廉看你身子好了,自然就会收回退婚的想法。”
善宝微微一笑:“额娘,你就别cao心了,正所谓ri久见人心,通过此事,咱们也算认清了他们家的为人,退了正好,现在就是上杆子送上门来我还不要了呢!”
“呸,”伍弥氏啐了一口,“咱家的情况你……”她本想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想起善宝现在的情况便停住了,顿了下道:“那英廉是内府大臣,万岁爷前的红人,就那么一个宝贝孙女,能看上你做他的孙女婿是你的造化,听额娘的,别置气……”
伍弥氏语重心长的劝说,不想却激起了和珅心中的狂傲之气,打断对方,傲然道:“额娘莫要说了,我主意已定,什么大寿不大寿的,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去!”
“你……”伍弥氏望着善宝,突然间感觉到有些陌生——这还是自己那个谦虚谨慎的儿子吗?怎么病了一场变的如此……?莫不是撞坏了脑子?